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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這樣想,腳等在雲舟的門前,卻縮不回去。
紛紛擾擾的話兒,早已傳到雲舟這裡。筱筱聽見之後,倒抽一口冷氣。幾乎回不過來——竟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如果當時筱筱也去送行,會不會也成為失蹤人口一名?
小姐真是太英明瞭!怎麼就能及時避禍趨福的?筱筱敬畏的望著雲舟的側影。
“怎麼了?”雲舟似背後也長著眼睛。
“沒什麼。是……”筱筱囁嚅著,索性跪了下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嗯?”雲舟將琴撥子放下,道,“你好端端在這裡,又沒遇到危險。我救了你什麼命了?”
筱筱含淚道:“多承姑娘。婢子才沒出去遇到危險。”
“哦,這事。”雲舟道,“你是我的丫頭。我理當護你周全。就算我日常彈的一把琴,我也沒有丟到外邊給人去劫的道理。更何況是人了。”
筱筱口中依然囁嚅。雲舟道:“大聲些。”
筱筱鼓起勇氣:“姑娘難道能掐會算嗎?怎知道那些人可疑?”
雲舟道:“我不會算,但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那範娘子本就來路不正,言詞輕佻。如今我們又在離亂中,更經不起險。我既不願得罪她。也不敢接近她。再看大水初下,我們這邊的筏子出去尚沒有回來,她那兒就有人來接,真是好有手段。這種人背景只有兩種可能。一種白,一種黑。若她是白的,我禮節周到。只未親至送行,末了再登門致歉。料她也能諒我。再體念我的細心周全,日後有機會,還願意與我合作,亦未可知。若她是黑的,更犯不著沾邊了。我因此也不願意你過去。”語氣放柔,“你是我貼身好姐妹,若有閃失,豈不等於我臉面閃失了一般。”
筱筱正感戴,聽雲舟又遺憾道:“我如果真能卜算,就算出福妹妹會過去,把她拉回來好了!怎容她也失落?”
筱筱也深替福珞擔憂。外頭報唐公子求見。雲舟深鎖雙眉,道:“他來何用?米已成炊。如今我也沒法子了。”
筱筱道:“那末筱筱去請唐公子先回去?”
“不可。”雲舟道。筱筱不解。雲舟解釋道:“大夫看病,要末藥到病除。要末治不了病,人參湯也總要開一碗的。否則病家豈不傷心?”
筱筱醒悟,暗歎還是小姐透徹。她先出去招呼了唐靜軒。不移時,雲舟也出來接待他,切實有用的搶救方案是欠奉,只研討道:“或許福妹妹本來送人家出去,遇到急流,小艇一時回不來,人家好心,便一同先載往府衙去了?好在水漲得快、退得也快。現在既然已經開始退了,不移時,我們應該也可以走出去了。那時再去府衙尋找福妹妹,總要有個說法。”
唐靜軒聽了,深表佩服:“還是謝四小姐見得是!”心底果然已經寬了些。
雲舟知道自己說的這些,都像給垂死病人開的人參湯,只能寬緩寬緩,濟不甚事的。若換個聽眾,別說雲劍了,哪怕林代,雲舟都不好意思把這種話說出口。唐靜軒卻豈止肯聽,而且真的買帳。雲舟不僅暗自嘆息:這號稱錦城第一精緻風雅的貴公子,不說繡花枕頭稻草心吧,世務是真的一點也不通的。張綺兒若真嫁了他,日後也必有罪受。
這些話,她都不好說破,就安慰了唐靜軒,又往福三娘這邊來。福三娘為了肚子的急症,很不願意見客,尤其是雲舟。這真叫自慚形穢。雲舟卻一點不嫌棄,把安慰唐靜軒那些話,略改一改,又給了福三娘。福三娘老辣些,知道這些都是空頭話,然也沒別的法子了。雲舟又道,當此水退,反而容易出亂子,他們三個宜把下人與箱籠都收在一起守護。
福三娘先還聽不懂怎麼水退了反而容易出亂子?雲舟解釋:大水漲滿時,大家怕死,容易團結。水開始退了,大家開始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