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旁邊的人一時都沒會過意來。還是福家的下人找來了,問他們小姐哪兒去了。旁邊的人指著遠去的快艇說:“那兒呢!”福家的下人懵了:“我們小姐怎麼能上去呢?”
旁邊的人一水兒的表情都是:“你問我,我問誰?”又有老成的勸道:“想是捨不得,送一程再回轉來。”
這話也不對。汪汪的還放著這麼大的水,福珞在艇上給範娘子送將過去,範娘子再撥艇回頭給她送將過來?哪有這樣的安排!
當時福家的下人也都成沒腳蟹了,缺個準主意,看福珞在艇上安然而立,與範娘子仍是親密交談的樣子,沒半點兒慌張樣子,並那丫頭在旁邊也是站得安安靜靜。氣氛這樣良好,他們張不開嘴喊救命、邁不開腿跳進水裡撲騰追船。何況福珞又抬起手,向他們搖了搖,似不叫他們慌張的樣子。他們只好想著:小姐有時也愛出些難題,莫不是心血來潮,就要跟範娘子送來送去罷?
他們便只好等著。眼巴巴看那船駛走了,也沒劃圈兒回來。水上寂寂的,空掉啦!他們越等越慌,覺著不對了,忽又見另一個方向遠遠有黑影過來,心中一喜:畫個大圈,畢竟回來了!
回來就好!只是小姐擅自亂來,給人擔驚受怕,實在不好。他們想著,回去得請老嬤嬤好好說說小姐,今後不許這樣了。
那黑影子越來越大,卻不是先前那條快艇,乃是早上出水去的筏子!福家的下人們呆若木雞,心裡還存著萬一的僥倖之想。
那筏子劃回,靠岸,筏上會水的人忙著說他們出去看到的情形,跟先前快艇上兩個艄夫說的差不離。福家的下人急著問他們小姐的下落。筏子上的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壓根兒就不知情呀!
福家的下人們這才叫分開八瓣頭蓋骨,傾下一桶雪水來,看日影移了又移,再送行也不是這等送法,眼看著小姐自己回來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旁人也只好安慰他們,說定是一同先去知府那兒了。這裡條件差,福小姐想是住不慣。能早點與範娘子去知府夫人那裡住好的吃好的,那比呆在這裡等著舒服。
說得有道理。但福珞怎麼事先也沒交代一句?就一點意思都沒流露過!她平時也任性,卻沒是這種任性法。
福家的下人們只恨自己沒有提早預料到,在福珞上艇之前,哪怕硬拉硬拽,也不讓她上去,那不就沒這些事了嗎!L
☆、三十四 肚子急症
福家下人們有的去報告福三娘、有的去找唐靜軒。岸邊的人有後知後覺想起來:“那快艇上年輕些的艄公——”
“怎樣?”
“他衝我們作個揖——”
“嗯,禮數好。”
“哪兒呀!我現在想想,他這完全是江湖作派嘛!哪個討生活的艄公有他這麼放得開?再說年老些的,也像是跑老江湖的。他們是綠林的人吧!”
“現在你看出來了,早你幹什麼去了!”老成些的道,“你別說了。事已至此,再叫他們聽見這些話,更慌了。”
“那可不對。”又有人道,“真是綠林劫人,那更得早些知道,好報官府去的。”
“這兒不是沒官府?”
“嘿你跟我抬槓是吧?水不是退了嗎?退了不就有官府了嘛?!”
這裡攪擾未定,福家下人已經把訊息報了回去。福三娘本來就肚子鬧得身體虛弱,一聽這話,差點沒當場暈死過去。唐靜軒也沒了主意。謝家人卻主動上門來了,替雲舟來道惱、問詳情,唐靜軒想起雲舟在水邊安然的背影,就如同黑夜裡見得一盞明燈,起身到雲舟這邊求見。
在雲舟門前候著時,唐靜軒自己想想,也覺得不是滋味:他堂堂七尺男兒,福三娘又是長輩,兩個人都沒法子,還要來求一個閨中女兒幫忙。人家哪幫得了什麼忙呢?他這趟跑得是太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