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容佩風在分析朱簡。大家吵成一團,我不在乎,因為魏無遂也不在乎。
她只是……有點生氣?
魏公子死時,她很難過,難過得像碎掉的花,隨便風把她吹到哪裡。可現在,她在生氣?
有人控訴我也是可疑的外人,有幾個人則已經捉對打起來了。魏無遂維護我道:“此人是我要他打首飾的,不要趕走。你們疑他,我關他起來好了。”親自將我送進小小的錘鍊房子裡,落了大鎖,道:“你且呆陣子。”
我不知自己呆了多少天。
我舉手在空,描出來一劍劍的鋒芒;凝望爐火,望到的是一刀刀飲血。她的心事,我猜到一點,卻不敢說,舉錘,一彎彎打出波瀾。
至柔者水,覆水難收。
我猜她心裡戀戀慕慕的,有那麼一個人,她對他就像我對他一樣。然而他不能回報給她。除了他,別的人和事她也就不在乎了。撲身一躍,隨飛珠濺玉如何落去。
畢竟不忍,我於那水般傾瀉的銀身下,添了一盤承底,作個掠子,令它有個歸宿。
令她有個歸宿,這就是她要的吧?
銀掠子,淬火而出,門鎖擰開,魏無遂進來。可以有這麼巧的事嗎?我歡歡喜喜給她看:“成了。”
魏無遂嬌弱的背上,負著個人。她緊閉雙眼,叫我看她背上的人:“他可是……死了?”
她揹負的是魏公子。魏公子是死了。
“小姐,請容我們檢視公子傷痕!”外面方十三呼叫。
魏無遂緊緊抱著魏公子,頂著門,抿緊嘴唇不肯回答,目光落在我那隻掠子上,立即看懂了:“哦,是。”面孔微紅,頗有些欣慰樣子,旋即墮下一滴淚,“可是已經不再是了。”
我跟她分離有多久呢?怎麼覆水凝成了冰,冰片片碎裂,每一片都凝起銳利寒光,不介意讓別人也跟她一樣碎掉。
到這個地步,萬事已不可挽回。
我默默坐著,看魏公子屍身上已不可挽回的出現屍斑,並散發出腐爛的氣息。
魏無遂也終於允許外頭的他們剖開魏公子屍體檢視。
他們,指的是方十三、朱簡他們,其中卻少了個君紫。
君紫死了,而且竟然是被魏公子殺死的。
一天前,他去解手。三人一組防範再嚴密,也不能一起蹲坑的,於是他暫時落了單。就那麼片刻間,發生了什麼事?他竟被殺死。而殺他的人。應該是受了他的全力反擊,也死了,屍身僕在他身上。等到眾人發現這兩個人,細看僕在上頭的那個,竟是本該躺在棺材中的魏公子屍身!朱簡目中神光暴射,便要擒下唐門小五:“又是你用毒搞的鬼?!”
容佩風阻攔道:“朱大俠且慢,小輩有些不同的意見呢!”便含笑道。“小輩以為。當時魏公子想殺的是朱大俠,朱大俠一時情急,把氓兄踢到了前頭。所以諸位請看氓兄死狀,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哪裡是正面對敵而死?”指著君紫軀體向背、四肢姿勢,一一分說。就如同辨析避月碎片般,條分縷析。頭頭是道。
“胡說!”朱簡怒叱:“老夫倒有本事叫魏公子死而復生、來殺老夫的!?”
“這倒不怪朱大俠,”容佩風道,“魏公子受那殘劍劃破眉心,傷口本狹小。我們敬重死者,都未一探那傷口是否深入腦髓要害,恐怕公子竟是詐死。悄悄出來殺人,這次一擊未能奏功。逃也逃不走,且先重新裝作屍體。”
朱簡氣得鬍鬚顫抖:“然則魏公子何以要殺老夫?!”
“小輩斗膽猜上一猜,朱大俠八年前,想必於稻氏兄妹一案中有所作為。魏公子要為稻氏兄妹復仇,詐死後不知如何試出朱大俠露馬腳,認定了,便來殺了。”容佩風道。
水心珠顫聲道:“那魏公子為何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