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說什麼,只不肯走,號稱要衛護魏公子屍身,並替他報仇,便又抽了一次籤——情夫人死時,大家都是兩人一組,誰能抽身出來殺人?若非哪個下人是高手假扮、俟機殺人,就可見幾位貴客中必有兩人是同謀,互相掩護了。這樣想著,便先把所有下人趕走,把山莊清清淨淨封閉起來,少了混水摸魚的機會,剩下在莊裡的,也不容誰自己選搭檔,公推最老實的僧俠向予制籤,抽下籤來,三人一組,缺了一人,便請魏無遂頂上。
我在他們眼裡,也是下人之一,之所以沒被趕走,只因為魏無遂保我。L
☆、第二十三章 覆水成冰
我閉門打出了第二件首飾。
避月殘片、還有莊中收藏的幾件神兵利器,我都看過,也有檀羽毛早年親作、也有埋心庭盛時所為、也有氓徒仿的前朝九五堡、也有雨師傳的古意逍遙遊。
槄大郎犀利、檀羽毛輕盈、埋心庭端莊、氓徒潑辣、雨師樸實,都是好兵刃、各有各的妙處不同。
我,沈湛,又有什麼特別的妙處,配奉在魏無遂芳裾前?
我打了一枝華勝,繁勝如花,墜珠如雨。鑄鍛的手藝還青澀,這是我一時改不了的了,然而做雨滴般的銀珠,考的是耐心與紮實的基本功,這個我有,再要將繁珠穿成花身與垂簾,疏密取捨時,極見審美,這個,說句大言不慚的話,我自信我有。
捧華勝去時,靈堂裡都是人,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鬼火死了,屍身下的地面,亂七八糟劃了幾句話,叫所有人當心稻七娘。
我進門時,有人喃喃抽冷氣:“七娘子、七娘子……”而僧俠向予則淚流滿面,不得已述說出父輩秘辛:原來他父親當年一線貪念,參與圍殺稻氏七兄妹,一場激戰,稻氏於瀉香樓倒下五個,只有稻大郎與稻七娘帶傷逃出。向予父親與幾個人追趕而去,其餘人留守瀉香樓,確認倒地的確已斷氣、又搜寶藏,只得些日常所用浮財,傳言中的巨大窖藏卻不見,連他們兄妹合錄的天文、地理、機關、茶酒諸樣心得的著述,也找不著,又遲遲不見追殺的回來,著急去尋,半路見到稻大郎和一具追殺者屍體。稻大郎身上致命傷,卻是向予父親造成的。留守者再往下追,見火光熊熊,近了看,是一處農舍著火,所有追殺人並農舍的人,都死在火內火外。救熄了火。揀點屍體,獨獨不見稻七娘。
真正的疑似逃生者,不是稻大郎。而是稻七娘。
我捧著華勝,一步步走向魏無遂。
就算那個鬼現在出現,男鬼也好、女鬼也好,真鬼也好、活人裝鬼也好。現在就把我們全殺死也好,我把沉甸甸心血捧在手中。就像詩人捧著詩篇、夜鶯捧著它的歌,死前也要讓魏無遂看一眼。
貴客們沒有一個理我,因為我太微不足道的關係,像只蟲子。何必費心理睬——但或許,也有人看了看我,是我自己沒覺察。
我只凝視著魏無遂。
她回頭。她看了看華勝。她看了看我。
這次我沒有低頭。這就是我的作品。我經得起她這一看。
“這是給我的嗎?我看不出來。拿回去吧。”魏無遂說了這句話。
向予在分辨說,他慚愧父親所為。才遁入空門,實在也不知其他涉案者都是誰。水心珠則已在指控鬼火之死一定是唐門小五乾的,只有他才能在別人監視下仍於封閉的鐵車中投毒殺人,再說……她暗示,唐門小五在暗殺稻氏七兄妹中,有份參與。
我只呆呆看著魏無遂。她是誰?她要什麼?但凡是個美麗女孩子,在合適的季節裡,用合適的方式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一定會傾心的嗎?然而她們之間、她和她們之間,總有點不同的。我這段痴心,總要跟其他見色心喜有點區別。
區別在哪裡?
我聽見柳柳在揭發容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