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鋒頭沒有某些邊疆名將,譬如餘秋山老將軍那麼奪目,但他們持掌的是京都內府諸軍營,可以說皇家把命脈都交在了他們手裡。
這種情況下,郭永澈像其他貴胄公子一樣自幼讀書,但絕不能離開軍營。也正是在這種背景下,當今皇上把七王爺交給了他。
七王爺從小恨讀書,這也真是出奇了。別的孩子恨讀書,是讀怕了,又或被打怕了。七王爺還沒讀過書呢!也沒人打他。他不讀。憑人怎麼軟硬兼施百寶出盡,他不讀就是不讀,怕得跟上輩子的宿敵似的,寧死也不讀,氣得太后都哭了:“小七,你下來,娘保證不逼你了。”
七王爺蹲在桌子上歪著腦袋,還跟她要保證:“真的?你敲個鳳印給我看?”
那桌子也就易澧那麼高。所以七王爺有機會跳上去,然後威脅人家,誰再叫他上學讀書,他就跳下來死給誰看。
照這高度。他是死不了的。他擦破塊油皮,底下人就要死一窩了;他拐個腳,底下人就要死一堆了。底下人要是硬把他抱下來,他吵嚷哭喊非問個大不敬,估計也有得個麻煩。所以底下人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去請太后。太后真去請鳳印。請鳳印就驚動了皇上。當今皇上在守成之君裡也算得英明神武了,還是被搞得頭痛得搓太陽穴。問左右:“如之奈何?”
棟勳將軍當時也就是個初生之犢的少年。也不怕死,在宮裡見習,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二話不說就把七王爺抱下來了。七王爺真踢騰著腿,嚎了兩聲:“你這大——”喲!瞅見了棟勳將軍的臉,踢騰的腿就捨不得踢出去了,手摟著人家的脖子。臉貼著棟勳將軍的胸,甜甜問:“大哥哥你姓啥呀?”
皇上臉抽搐了兩下。就叫棟勳將軍給七王爺教書認字。七王爺也真夠堅持原則的,還是不要。皇上也真夠睿智的,說:你不要,我就調棟勳到邊疆去。
七王爺就從了。
從著從著。他就把皇上的棟勳將軍拐床上去了。以至於皇上那個愧怒啊!對不起世代忠良的郭家啊!他打算把掌上明珠九公主迴雪嫁給棟勳將軍作補償啊!郭老將軍算是腦袋清楚,堅辭不受。不然這倫理問題就更混亂大了——當然,皇家也不那麼在乎倫理。但總歸是個醜聞不是?
此事不了了之。棟勳將軍還在京裡。不過不再進宮門了,只在外頭處理事務。
跟雲劍江邊擒盜一樣。七王爺與棟勳將軍的來龍去脈也有無數個版本。唐靜軒也無法證實細節,就只能知道個大概——
總之七王爺的啟蒙先生就是他的床上先生。
別人對七王爺無禮,唐靜軒本來要攔著的。但七王爺如此“坦率”,還露出了那麼憧憬而悵惘的微笑,唐靜軒心頭一惡寒,手一抖,就沒能及時攔到位。
人家又問七王爺了:家裡在哪當官?或者說,在哪發財?
這其實是掂掂七王爺的斤兩,惹不惹得起?
唐靜軒滿頭黑線,這次是非攔著不可了。
但七王爺又搶先回答了。他抱拳作一圈揖,動作儼然是很客氣,措詞也很客氣,腔調卻從頭到尾很欠扁:“旁無什麼財路,不過祖上置了些地,我們子孫不肖,就是給祖宗看地的。”
“多大的地?”人家居然還問!
“我也不太知道。”七王爺四兩撥千斤,“帳簿太複雜了,我不會看。”
唐靜軒怎麼覺得是七王爺在調戲錦城名流們?為免鄉親們出更大的醜,他把這話頭打住:“還是看誰的卷子奪冠罷!”
誰能奪冠?自然是澹臺以。但他的優勢也太碾壓了,老叫他坐莊,未免無趣,大夥兒硬推唐靜軒同享殊榮,唐靜軒也便卻之不恭。
七王爺“咭”的一聲笑。雲柯原已矚目於他,這時便問道:“兄臺笑什麼呢?”七王爺道:“我想唐公子這樣寫得好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