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這樣寫不好的。我寫得不好,人家要推我,我知道準是拍我馬屁,不能當真。唐公子寫得好,人家要推唐公子,唐公子就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馬屁了,豈不為難得很!”
一時諸人臉色都很精彩,不知該笑還是該惱。蝶笑花似乎也對他不舒服,輕輕甩出一句:“聽公子此言,是經常被人拍馬屁的咯?”
七王爺望著蝶笑花發呆。
蝶笑花有些不悅的偏過臉去。
自有那護花心切的,雖然此時也看出七王爺來頭必定很大,仍然要站出來擋住七王爺過於粗魯的目光。
七王爺擊節了。
他擊節讚歎道:“美哉!妙哉!”
他看著蝶笑花就好像屋裡沒有任何別人存在,而他的心也沒有任何籬障,就這麼赤誠火熱的拿出來給蝶笑花看了。
他對蝶笑花誇道:“馬屁這麼粗俗的字,本來只有我這種人說說才不要緊的。棟勳都不要說的。怎麼你可以說。而且你說出來還這麼美?你是觀音嗎?粗字被你淨水一洗都乾淨了。”
好肉麻的真心話。
唐靜軒這才真正領教到什麼叫作“七王爺的力量!”他全身*辣、酥麻麻的,竟覺得自己在這裡是多餘的,又不知如何才能避開。
別人一時還不知“dongxun”指的是誰。但他們都跟唐靜軒一樣,瞬間被七王爺熱浪所襲,竟不知腦袋裡該想些什麼、嘴裡又該說什麼。
蝶笑花柔然伏在座席上。凝視七王爺,似乎也是平生第一遭遇見七王爺這樣的人,竟至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時候,有人上樓來。
踏梯而上,步若游龍;門口頓一頓,凝如峙嶽。
眾人回頭看他,但見那雙英氣的劍眉。在錦城從沒這樣的凜;那雙明邃的眼睛。也從沒有過這樣的怒。
謝雲劍。
謝雲劍還沒說話,七王爺已經歡脫的迎了上去,兩手抱在胸前像只乖得不得了的小鵪鶉:“噯呀!你來了?太好啦!我們在這兒吟詩作對呢!二聖聽說我如此文雅了也一定欣慰。對不對?你看你看,這是我們的詩。題目是贈美人。你做個,做個。你要成不了魁首,美人就由我抱走啦!因為我對美人的心最真嘛!”
——話說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所以雲劍根本就不理他。揪著他的衣領,就把他提起來了!
唐靜軒伸手:“哎——”
雲劍直接把七王爺拎到外頭去了!
清風明月的振風塔頂。響起一頓咆哮。聲音壓得極低,沒人聽出那是罵什麼。但據知情人後來透露,既像雷公爺爺訓小兔孫子,又像潭底黑龍痛罵傲嬌小蝦米。
罵完了。那雷公、那黑龍王,就黑著一張臉回來了。
那小兔孫子、那小蝦米,就乖乖抱著兩隻手躡著小碎步跟在後頭。低著頭。低著的臉上還是那笑迷迷的神情。一雙小胖手把筆墨拿出來,給雲劍前面一放:“寫啦!”
雲劍就揮毫:“卿實有瑕。奈何天下更無美甚卿者;問吾豈專情?自顧心心念念,曾無他方可駐。風兮好事,撥弄眼前竟致隨於風乎;嗟命惟多騫!仍求步步行行,皆得某子相隨。”
寫完了,俊臉微紅,把筆往桌上一甩,問:“滿意了?!”俊目往旁邊一掃。
唐靜軒被掃到,覺得自己很無辜:又關他什麼事?
哦對,若非他爽約,雲劍也不會找過來?若非他帶著七王爺上塔,雲劍也不會在眾人面前丟人?
這個邏輯好像還是有哪裡不對……唐靜軒埋頭作想。
雲劍問七王爺:“你的承諾呢?”
七王爺笑迷迷、迷迷笑,用嘴小心的吹乾墨跡,道:“唔、唔。”
“唔什麼?!”雲劍又要上手了。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