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個地方,見到熟人,裝做不識。”
她點點頭。熟人,會是誰?
將第一封信交給裴舟,她回到住處。蘇翩正在看書,見到她進來,好奇道:“王爺沒什麼吩咐?”
她點點頭,將信收好。不禁問道:“蘇姐,王爺送信,為何要分兩次?”
蘇翩淡然一笑:“是怕被人截了。他最多一次,將一份信分了五次送出去。”
司恬有些動容。蘇翩無奈的笑:“這都是被逼的沒法子了。他也不想這樣。”
這也太累了吧?她突然有點同情他。看著風光清貴,卻也過的不甚容易。被人下毒,被人劫殺,連寫個信也要操心被人截住。這樣的日子,他可過的舒心?可是,他常常開著玩笑,渾然看不出絲毫的苦惱。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很想知道那笑容的背後,是怎樣的胸懷。
吃過晚飯,已是暮色四起。
既然要隨他出去,自然要略加收拾。他說了,他的人,不能看著寒酸。於是,她穿上了新做的綠色裙衫,淡淡的初春碧柳顏色。蘇翩將她頭髮盤了盤,別了一根白玉簪。
她提著裙子,小心翼翼的走過迴廊。這是幾百兩銀子一件的衣服,哎,穿著心裡著實有負擔,怕破,怕髒,怕踩著。
他剛巧從書房裡出來,站在門邊一抬眼就看見她。
迴廊下掛著一水兒的紅色燈籠,亮如白晝。深秋的一抹新綠,陡然讓人眼前一亮。她提著裙子從迴廊那頭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垂著眼簾看著腳尖,彷彿是踏著水波而來。抬步間鵝黃色的繡鞋從淡綠色的裙下一躲一閃的露出來,象是綠葉中探出的兩朵小小迎春花。
他有些好笑,他不過是開個玩笑,說那衣料很貴,他很心疼,她就當了真。
他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回到門裡。
綠色在門邊一閃,他猛的上前一步。
她驚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
“王爺。”她連忙退後一步,心跳的七上八下,好險,差點撞到他的胸口。
他覺得他出來的再晚一點,效果更好。
“走吧。”
他隨身只帶了四個侍從,加上她也只有五個人。
到了地方,下了馬車,她才真正是嚇了一跳。雖然她沒來過,但她聽過,這種地方,叫做青樓。
她心裡有點發苦。
他卻徑直往裡走。
她只好跟著進去。
進門就被一位中年女人熱情的招呼著:“這位爺想要那位姑娘?”
女人的脂粉抹的太濃,香的她想打噴嚏。
“爺”很冷淡,蹙眉道:“我就來聽聽芳歌的琴。”
“這位爺,裡面請。”
老鴇領著他們往後走,這青樓,地方倒挺大,佈置的也好。他們進了單獨的一個廳,廳中有個琴臺,襯以白色的輕紗,自室外引了活水,從琴臺下流過,大概是想引用高山流水的典故。單看這裡,清雅安靜,倒真不象是青樓。
雅間,的確也很雅緻。
他落了座,左右看了看,然後說道:“這是東都最大的青樓。”
這麼熟悉,莫非是常客?她嘴裡澀澀的,“恩”了一聲。
“這裡有個清倌兒,叫芳歌,琴彈的極好。一會你聽聽。”
她又澀澀的“恩”了一聲。
他看著她,微微笑了笑。
突然,迴廊外有人道:“哎呀,小爺,這間不行,這間有人定過了。”彷彿就是剛才那女人的聲音。
“這間位置最好,什麼人定的?”
司恬猛的一震,這不是商雨的聲音麼?
“是一位裴公子,定金也下了。小爺,您請隔壁這間吧,這聽琴不比看舞,錯一點點位置也無妨的,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