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顯示出極好的修養。面對此人在軍中空前高漲的聲譽,最難以接受的便是素來心高氣傲的昌王。
慶功宴上,他忍不住譏諷李捷出身卑微相貌委瑣,尖酸刻薄的口氣連昌王的部下聽了都有些難堪。眾人本以為李捷聽後哪怕不與昌王當面爭執,也會面露慍色。誰知李捷全無半點不悅,慨然道:“末將乃一鄉野小民,若非聖上青眼有加斷無今日之功。”
一句話不動聲色地將皮球踢到景嵐帝處,旁人還如何敢笑他出身鄙陋?
眾人一聽,果然都紛紛稱頌當今聖上乃是少見的明君,慧眼識珠,知人善任。
昌王瞪著李捷,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宴會中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均覺得昌王心眼兒未免忒小了些;李捷雖貌不驚人出身平凡,卻有大將之風。單說這魄力胸襟,高下立辨。
李捷似乎沒有察覺到昌王的眼神和旁人的心思,笑道:“這次我之所以能一舉成功。除了將士們悍不畏死,西戎毫無防備外,還多虧了韓大人及時為我們打造出全套裝備。”說罷,笑著給身旁的韓珍敬酒。
韓珍邊說些謙虛話,邊笑著一飲而盡。
李捷似乎有些得意忘形,“自清陽之戰,李某就對韓大人的才智傾慕非常,沒想到後來竟能與你結交,日後更有幸與你並肩共抗吳榮,實乃李某三生有幸啊。”
話音一落,全場寂靜,所有人都看向韓李二人。
眾人有如此驚訝的反應也算正常,一是沒想到韓琮與李捷關係疏離,他弟弟卻與李捷交好;二是韓珍是京官,何來“並肩共抗吳榮”?況且不是盛傳韓家極寵這幼子嗎?怎捨得讓他到戰場上搏命?
李捷似乎尚未覺察自己莽撞失言,笑道:“方才邀逸之留在我處,他已應了。”
眾人的目光立刻專注到韓珍身上,其中幾道含義複雜的目光尤其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只得尷尬地解釋:“我是想歷練歷練,是否能夠前來尚需皇上恩准。”
泰王很高興,連說若韓珍留在這裡於佈防守城大有助益。
昌王卻瞪了韓珍李捷一眼,哼道:“本王累了,失陪了。”
李捷一句“殿下請便”尚未說完,昌王已拂袖而去。
場中靜了片刻,主角卻神色如常地把話說完。旁人也裝著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說笑起來,把這尷尬場面度過去了。
宴會結束,眾將三三兩兩地向泰王告辭。
韓珍瞥見韓琮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有些怕了,趕緊躲開,卻與聞嘯撞個正著。
聞嘯注視著著韓珍,神情複雜,“逸之。”
韓珍壓下些許尷尬,“東林。”
聞嘯看著他,欲言又止,半晌方強笑道:“你既打算留在軍中,為何不到我處?最近這一年多你我疏遠了不少,可是我無疑中得罪了你卻不自知?”當年風曜一走了之,音信全無。現在你卻要去李捷軍中,……為何是他?
韓珍忙道:“東林說的哪裡話?我幾時與你生分了?最近雖然難得見面,不過是如今大了,各自有很多事情做,不比小時候那樣時時處處在一塊兒。李捷與我不過朋友而已,而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目光明澈,坦然相對。
聞嘯與他對視片刻,苦笑道:“我曉得。”……最好的朋友,也只是朋友。
“阿珠!你頭腦發熱之前有沒有跟家裡商量過?!”一聲怒喝,韓琮來了。
此刻,聞嘯和韓珍心中竟都多少有些感激他,否則這艱難的對話還不知要如何收場。
只是……,韓珍有些頭疼地看看哥哥,硬著頭皮答道:“沒。”
韓琮怒道:“你不把我這哥哥放在眼裡也就罷了!你把爹孃放在哪裡?你把老祖宗放在哪裡?!”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