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我在惟惟!”,為防止她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段敘初抱得很緊,扣住她的那條手臂,方便周醫生為她的傷口止血。
一般情況下割腕需要三個小時才能導致死亡,快得兩個小時即可,有些人為加速鮮血的流失,會把手腕放進水裡。
蔚惟一更是學識廣泛,她的這一下子割得精準,僅僅只是半個小時就已經造成嚴重失血。
此刻她的面容和唇色都蒼白到極點,冷汗從面板上冒出來,體溫越來越低,段敘初只覺得像是抱著冰塊,一種恐懼感迅速包圍他。
就像是那天在會所一樣,他早已看穿蔚惟一的報復計劃,明知道她不會死,他卻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而這一次她不是做戲、不是威脅他,她是真正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蔚惟一的呼吸急促,整個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連開口說話都成了困難,她卻一直顫動著唇,緊緊盯著段敘初,彷彿在期待什麼一樣。
“你想都不要想蔚惟一!”段敘初猜到蔚惟一心中所想,他抿起唇毅然說道:“你想用你的死挽回如今的局面,想讓我重新回到江家,想讓我好好地待囡囡、愛囡囡,想用你的死來成全我所謂的幸福……這就是你的遺願嗎,還有沒有?”
段敘初譏誚地反問:“沒有了?那你也給我聽好了蔚惟一:‘你若是敢死,我會不惜任何代價滅掉江家,把囡囡送去孤兒院後,我再陪你一起死’。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那麼我現在就讓周醫生停止對你的救治。”
“不……”蔚惟一睜大眼睛,終究還是發出一個字音來,眼中的淚水不停地湧出來,整張蒼白的臉都是溼的,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的聲息。
“不?”段敘初揚起聲調,唇邊勾起一抹弧度,他伸手撫上蔚惟一的臉,嗓音低低的,墨色的雙眸裡卻是一片陰鷙,“你沒有資本說‘不’蔚惟一,你以為只要你死了,什麼事都沒有了?只要你死了,就等於成全我?蔚惟一,你是太天真,還是自以為自己有多偉大?你以為你懂我,實際上你卻連我想要什麼,你都不知道。”
“你的死不僅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會適得其反,你若是真想讓我幸福,那你就活下來。只要你活下來,我會徹底對你放手,不會再像這次一樣敷衍你,等著你回來;我對你不愛不恨,我會戒掉你、忘記你;我回到江家,答應他們的要求,和江茜上床,跟她生兒育女,一輩子跟她過下去……只要你活下來,你所有的條件我都會答應,哪怕是要我這條命——”段敘初說到這裡,就見蔚惟一緩緩地、無力地閉上雙眼。
段敘初的瞳孔一陣緊縮,驀然間失去開口說話的能力,表面所有的平靜和威懾瞬間分崩離析,他歇斯底里地吼道:“蔚惟一,我不允許你死,你聽到沒有?!”
“你不是說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永遠也不離開我嗎?”他的兩手抓住蔚惟一的肩膀,劇烈地搖晃著,一大顆的淚珠子從血紅色的雙眸中滾落而出,“蔚惟一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不守信用,怎麼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拋棄我?”
可即便這樣的動作,也沒有能喚醒蔚惟一的意識,段敘初恍惚地低下頭,看到蔚惟一不再起伏波動的胸部,他的大腦有那麼幾秒鐘的空白,隨後緩緩地抬起手指探向蔚惟一的鼻息。
沒有。
竟然沒有呼吸。
段敘初近乎崩潰,只覺得萬念俱灰,自己的心也停止跳動一樣,他猛地用力抱住蔚惟一,埋首於她肩上的秀髮裡,眼中的淚水大片大片地湧出,哽咽地說:“不要惟惟,求你了……你醒過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不要死……”
周醫生的眼淚也差點滾出來,她一邊收起手機,開口說道:“段先生,蔚小姐只是暫時性休克而已,應該……應該還有救……”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傳來,兩輛車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