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黃色的光芒將一張床烘托在一片柔和中。
她放下蚊帳,平躺在這樣一小片世界裡,閉上眼睛聞到段敘初和囡囡身上的氣息,腦海裡構造出的是段敘初捧著一本書給囡囡講故事的畫面。
柔和的燈光將父女兩人籠罩在一團黃色的光暈中,他俊美溫柔,唇畔噙著笑意,用那樣低沉磁性的聲線念出字來,偶爾抬手摸摸小女孩的腦袋。
而精雕玉琢的小女孩眨巴著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專注而安靜地聆聽著;小女孩睡著後他會坐在床頭滿眼憐愛地看著她甜美的睡容,很久很久後他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低低地說:“小寶貝,晚安。”
他一個人把他們的女兒照顧得那麼好,他那麼愛他們的女兒。
阿初,你知道嗎?
此時此刻我的心好痛,前所未有的痛,那麼這六年來你又是以何種心境生活在這裡的?
你守在這裡,守著我們曾經的回憶,承受著思念之苦,明明每分每秒心都是撕裂一樣的痛,你還是整整守了六年。
阿初,在我以為你對我只有莫名其妙的恨和不休止的折磨時,原來從一開始你就那麼深深地、默默地愛著我;原來你愛我,愛得那麼長久、愛得那麼痛;原來你愛我,不比我愛你少;原來你愛我——
阿初——
蔚惟一睜著眼睛,大顆大顆透明的淚珠子滾滾而出,片刻功夫便溼了整張臉,她側過身子把自己蜷縮成一團,膝蓋抵在牆壁上抱住自己,失聲痛哭出來。
整個房間裡迴盪著壓抑而悲慼的哭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蔚惟一哭得累了,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她懷中抱著粉紅色的毛絨玩具,夢到那天在遊樂場中她和囡囡把好幾個毛絨玩具攬入懷裡,後來又一個一個地塞給段敘初。
他瞪著她們,無奈中卻透著憐愛和寵溺。
蔚惟一笑起來。
再醒來時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蔚惟一渾身乏力,躺在那裡盯著頭頂的蚊帳很久,她才起床回到房間裡洗漱。
她決定以後就住在這裡。
下樓時蔚惟一看到有個女傭人正在擦客廳的玻璃牆,她走過去打招呼,“阿姨你好。”
女傭回過頭來,滿面的訝然之色,“蔚小姐?”
蔚惟一愣了一下,“你怎麼認識我?”,她跟段敘初同居時並沒有請過傭人。
傭人回道:“我收拾段先生的書房時,在抽屜裡看到過蔚小姐的照片,蔚小姐長得漂亮,氣質不凡,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照片?
她不記得自己有留照片給段敘初,那麼很有可能就是段敘初這些年在暗中關注她時拍下的。
在沒有明白他的心意之前,她會覺得段敘初的跟蹤監視行為多少有點變態,而知道他愛她以後,她才懂得他時時刻刻關注她,不過只是為了解他的相思之苦。
蔚惟一眼中又是一片酸熱。
傭人恭謹地詢問:“蔚小姐以後都要住在這裡嗎?你吃晚飯沒有?若是還沒有吃的話,我現在去採購食材,給蔚小姐準備晚餐。”
蔚惟一點點頭,“好,你去吧!”,等傭人出門後,蔚惟一來到書房,果真在抽屜裡找到了那些照片。
不出所料,確實都是在暗中拍下來的,有她盛裝出席酒會的,有跟人談生意,也有逛街,或是坐在大海邊的……各種各樣,滲透於她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那麼多,一張一張地裝在十多本相簿裡。
蔚惟一一本一本地翻過去,淚珠子“吧嗒吧嗒”地砸下來,在翻到最後一本相簿時,她一下子愣住。
這個是——
恰在這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滋滋”震動兩聲,蔚惟一的手指一頓,把手機拿過來點開訊息,目光仍舊放在相簿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