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司從小就很疼愛周醫生這個妹妹,後來兄妹分離這麼多年,他想讓周醫生回到周家,畢竟年邁的母親也還在等這個女兒,聞言周尚司連忙說道:“我和紀恬分手了,玩玩而已,現在膩了。”
周醫生抿抿唇,沒有說話。
周尚司沉默一會低沉地說:“阿淇,前幾天我告訴母親你在這邊,又聽阿初說明天你要去國外,那麼在此之前回去看一下母親好嗎?”
周醫生遲疑幾秒,點點頭,“嗯。”
這時外面的門被推開,裴言瑾和寧瀟一起走進來,大概是在外人面前的緣故,裴言瑾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裴言瑾跟段敘初和蔚惟一幾人打過招呼,坐下來後不久,裴言嶠和那位易家大小姐手牽著手走進來。
段敘初和蔚惟一隨之站起身,裴言嶠給易家大小姐介紹著幾人。
易家大小姐很高貴端莊,先不說人品如何,至少相貌和氣質上無可挑剔,足以配得上裴言嶠,而且裴家財閥如今處在弱勢,算是有求於易家,易家大小姐的身份也就高了一些。
席間裴言瑾並沒有多說什麼,但今晚大概是他最後一次見到裴言嶠了,他坐在那裡一個人不知不覺間喝了很多酒。
後來裴言瑾都有些醉了,寧瀟起身走過去拉住裴言瑾,跟幾人打過招呼,她和裴言瑾先離開。
寧瀟把裴言瑾扶到車子裡後,她自己坐在裴言瑾身側,吩咐前面的司機開車回去。
中途裴言瑾低頭坐在那裡,很安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瀟看到裴言瑾那個樣子,她實在心疼得厲害,伸手過去抱住裴言瑾,把裴言瑾的腦袋按在她柔軟的胸前,她想勸裴言瑾,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也只能哽咽地叫著裴言瑾的名字,“言瑾。。。。。。。。。。。”
裴言瑾沒有回應,像個孩子一樣把腦袋埋在寧瀟的懷抱裡,彷彿睡著了一樣安靜,寧瀟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下來,越發收緊手臂抱住裴言瑾。
車子經過一條街道,而街道兩旁種滿高大粗壯的梧桐樹,正是深秋季節,梧桐樹的葉子變成金黃色,落在地上鋪著厚厚的一層。
裴言瑾忽然坐起身,讓司機停下車子,他自己開啟車門下去,修長挺拔的身形立在那裡。
道路兩旁的梧桐樹繁茂,把周圍的燈光遮去,唯有路燈幽幽地發著光,夜晚的風吹過來,寬大金黃的梧桐樹葉子從高樹上掉落,飛舞著一片一片落下來,而地上厚厚的一層梧桐樹葉子也被風捲起來,沙沙作響。
這是一處景點,悽美荒涼,尤其是裴言瑾負手而立的高大背影,透著那麼濃烈的寂寥和絕望,將梧桐樹林裡的淒涼演繹得淋漓盡致。
寧瀟站在裴言瑾身後,她忽然哭出聲來,跑過去猛然從後面抱住裴言瑾的腰,“言瑾,你不要這樣,你還有我。。。。。。。。。。。。你答應過等言嶠接管裴家財閥後,你就跟我一起離開。”
裴言瑾搖搖頭,眉宇間一片死灰一樣的白色,他緊閉上雙眼,在裴言嶠說過那句話後,幾十個小時裡,他的腦海裡只有裴言嶠看著他時厭惡的目光和“噁心”二字。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愛上裴言嶠有錯,他並不是喜歡男人,只是他愛的人恰好是個男人而已。
他知道裴言嶠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他也不期待裴言嶠接受,他只是想就這樣無聲地愛著,默默地守護著裴言嶠。
他不在乎裴言嶠結婚生子,甚至他希望裴言嶠能夠有個真心愛他的女人,裴言嶠能夠幸福。
然而就在昨天裴言嶠說不想看到他,他讓裴言嶠噁心,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那麼他一定會在那場假死裡,就真正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愛了裴言嶠那麼多年,不求回報、不要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