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理,談何“前途”?
唐子禾眼中升起一團興奮的火花,喃喃自語道:“建天津,除奸宦……他正慢慢實現著他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他沒有一句虛言……”
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唐子禾興奮的神情,唯有站在她身旁的葛老五臉色一沉,臉上漸漸佈滿了陰霾,擰著眉卻不發一語。
許久之後,唐子禾忽然朝張茂道:“張大當家,安化王造反一事倒提醒我了,歷來舉事者須師出有名,否則天下人皆謂我等為逆賊,百姓士子人心向背,我等滅亡只是早晚之事……”
張茂滿頭霧水道:“唐姑娘的意思是……”
唐子禾一字一字緩緩道:“咱們佔了霸州城後,也要發檄文!告訴天下的百姓和士子,因為當今君上昏庸,朝廷出了奸佞,天下民不聊生,逼得咱們不得不興兵伐城,為天下窮苦百姓求一條活路,檄文一出如登高一呼,北直隸地界多是被官府逼得無路可走的苦漢子,必然應者雲集,名正則言順,諸事皆託大義之名方可為,咱們也能做出一番大事!”
張茂是個大老粗,頓覺唐子禾所言有理,於是眼睛一亮:“好主意!反都反了,還有什麼掉腦袋的事不能做?咱們就發那個檄文,一併招兵買馬,湊齊了人馬咱們也幹一樁大買賣!……不過,檄文上咱們怎麼說?咱們是被誰逼反的?”
唐子禾抿唇一笑:“當然實話實說,咱們分明是被劉瑾逼反的,難道不是嗎?”
說完唐子禾笑了笑,然後轉身便離開了梁府,至於地上癱軟著的梁洪,唐子禾眼角都沒瞟過他,落到仇人張茂手裡,這梁洪已是個死人了。
一個時辰後,霸州城內各處忽然張貼出了安民告示,並嚴令了軍紀軍令,除了告示,城內還撒滿了墨跡未乾的討賊檄文,所謂的“賊”,自然是京師司禮監的劉瑾。
又過了一個時辰,一名錦衣衛密探趁著城中反軍不備,悄悄順著一處垮塌的城牆溜出了城,踉蹌著朝京師方向奔去,密探懷裡揣著的,除了霸州安民告示,還有一張要人命的討賊檄文……
密探奔赴京師之時,秦堪猶在侯府書房與李東陽,楊廷和,杜宏等人商議除奸大事。
內有悍敵,外有造反,矛頭皆直指劉瑾。
劉瑾的命運似乎已被註定。(未完待續。。)
第五百零七章 決戰金殿(上)
京師,承天門前。
焦芳的心漸漸沉入不見底的深淵。
焦芳年近八十,他在大明朝堂裡打滾了一輩子,每一次浮沉之前,他都能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的預兆,所以儘管這些年他仕途不算太順,但也能保得自己平安,靠著自己的敏銳直覺,他甚至在滿堂排斥的處境中逆流而上,做到了吏部侍郎。
今日,焦芳再一次察覺到空氣中的冷凝氣氛,周圍大臣們刻意與他保持的距離,一臉冷漠連虛偽笑容都欠奉的表情,還有那一道道彷彿已將他當成了死人似的冰冷目光……
焦芳眼角一抽。
近日朝堂裡詭譎的順流與逆流,文官與閹黨之間難以言狀的莫名氣氛,還有司禮監劉瑾一天比一天更暴躁的脾氣……
焦芳苦澀地笑了笑。
今日便是決戰之時了麼?勝負之算幾成?
沉默中的焦芳站在人群中,此刻卻從未有過的孤寂,彷彿立身於曠野般渺小,孤單,絕望。
又一乘官轎緩緩行來,身著緋袍的兵部尚書劉宇走出轎子,臉上帶著幾分和煦的微笑,他的懷裡還揣著兩份奏疏,安化王造反平滅了,兵部已推舉出新的寧夏都司指揮使,當然,也是劉公公的親信,劉宇打算在今日的朝會中提起廷議,黨羽,當然越多越好,權力越大越好。
走出轎子的劉宇輕輕拂了拂官袍下襬,彷彿擔心把官袍弄髒了似的。直到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