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小婿和婷婷還年輕,不著急,不著急。”
丁崇板起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非無子,明升兄豈會受族中所迫?聖人所講的人倫大道你半點也沒有學進去麼?老夫已與汝父商議妥當,你面聖後請幾個月的省親假回鄉一趟,就將此事辦了。婷婷那裡由老夫去說。”
丁崇倒是深知自己女兒的脾性,知道陶勳沒有納妾多半是因她的緣故,他學了大半輩子理學事事先依禮而行,所以在後嗣的問題上毫不顧忌女兒的立場。
陶勳急道:“此事不可,況且也不急於一時,須從長計議。”
丁崇聽到“從長計議”四字後心頭一樂,情知陶勳有一點動心,便笑道:“好了,天色不早,老夫去將婷婷喚出來,你們夫婦二人回府休息去吧。”
陶勳趕緊道:“婷婷久離父母膝下,難得回家一趟,在這兒住幾天再回去也不妨事的。”
丁崇正色道:“嫁出去的女兒住回孃家,你不怕別人說閒話,老夫卻怕別人戳脊樑。聽說你在京城買下座宅地,離此也不甚遠,她若思念母親平時多來幾趟即可,不必急在朝夕。”
陶勳夫婦回到自己家,丁柔情緒不高,她是想在孃家住一晚陪陪母親的,誰知父親丁崇堅決反對,將她趕回家,讓她非常是不滿。
寂寂人定初,她和丈夫同房的時候忍不住埋怨:“爹爹將我趕回來,八成是受了那個狐媚子的唆使。”
“柔柔不可這般想,她畢竟是姨娘,是長輩,我看她為人甚是恭謹,應當不是那種喜好讒言、搬弄事非的人。”
丁柔不忿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天我回家和母親哭抱在一起,偏生她好意思湊過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我們母女說話輪得著她來插話麼?自以為生養兒子後地位便水漲船高了麼?哼,爹爹真是老糊塗了。”
“子不言父過,你怎麼可能背後說自己的父親呢。”
“你還替他說好話,你是不是‘見賢思齊’,看見岳父納妾便也‘心有慼慼然’了?”
“哪有,你休得胡思亂想。”
“沒有才怪。”丁柔伸指狠狠地在他胸口戳了一下:“你們這些男人都是一窯貨色。爹爹五十無子才納妾,你若想納妾,也等到五十歲以後再說。反正我某個師姐是修仙之人,二十年的時間對她而言直如未覺。”
陶勳趕緊伸指發誓:“我陶勳若有此念,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丁柔忙掩住他的嘴:“呸呸呸,誰叫你發毒誓了,壞的不靈好的靈。”接著撲哧一笑,又伸手在他腰上軟肉處狠掐一把,罵道:“你也沒少挨雷劈,怎不見劈死你,卻拿雷劈來發誓,你這壞傢伙真是壞死了。”
陶勳涎著臉皮就勢咬住丁柔的手指,含糊不清地道:“你說哪裡壞了?我來試試真個壞了沒有。”
長庚經夜起浮幽,再度東風過玉州。
月影叩窗羞問裡,巫山yunyu幾時收?
兩人春風幾度,鬧騰到四更天方才漸漸歇下來。
丁柔偎在陶勳懷裡,想起心事,幽幽地道:“在那段被天魔一頓奪舍的日子裡,你知道我每當靈臺得一絲清明時想得最多的是什麼嗎?”
“想的是什麼?”
“我想得最多的是後悔以前耽於金丹大道而未能為你誕下子嗣,不止一次地暗暗下決心,萬一上天垂憐使我脫困,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為你生個小寶寶。可是造化弄人,使我復生之後地莫名到了煉體七十二境,當日誓願又落了空。”丁柔說到這裡聲音更加低啞:“昨在家裡,母親同我說了許多話,有一半是勸我允你納妾生子,延續陶家香火。”
陶勳手臂緊了緊:“柔柔,不要想這些,我們修道有成,還有幾千上萬年的壽數,等你煉體功滿之後想要子嗣隨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