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遠,輕咳了一聲道:“亭淵,你說得對,朱大人早已將你的事蹟向殿下報告過,餘亦曾聽聞。去年殿下遣人奪取武昌道白蓮教聖經成功,令邪教大受打擊、氣焰頓滅,活動大為收斂,這件事於國於民都有利,你在其中立下大功;前陣子截下靖寧侯與北戎秘使秘約書的行動裡你也居功至偉,這兩件大功殿下一直記在心裡,想找個機會給予獎賞。”
“學生一介書生,武昌之事若要照學生的意見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來不想插手其中的,全憑船主和水手出於義氣庇護朱侍衛;至於北戎秘使之事,學生事前並不知情,只是應朱侍衛之邀幫她引開了幾個探子,哪裡談得上功勞呀。”
朱陰有些薄怒:“照你的意思,是我說謊了嗎?”
“豈敢,豈敢。那兩次都在晚上,天太黑,大人看混了也是有可能的。”
“你……”朱陰見陶勳故意裝糊塗,一點不給她面子,不禁有氣。
朱松柏心裡也有氣,他在太子面前是紅人,陶勳一個小小的翰林編修卻沒將他放在眼裡,揣著明白裝糊塗,不停地將話題扯遠,他要不是身負使命恐怕就拂袖而去了。
朱松柏咳了一聲,朱陰聽到之後斂起怒容,坐在椅子上掉過頭不理陶勳。
朱松柏對陶勳道:“亭淵,不管怎樣,邪教聖經、北戎密使兩事,殿下是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更何況殿試之時殿下奉旨主試,於你也有師生之誼,所以待你自是跟他人大大不同。殿下早就想要親自前來拜訪,無奈朝廷制度不許,又兼公務纏身,所以才委託我走這一趟,殿下殷殷叮囑要我代為致歉。”
陶勳連忙恭敬地朝東宮方向行禮道:“臣惶恐、臣謝殿下垂顧。”
朱松柏點點頭,道:“亭淵,我早就想來,是殿下擔心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讓我緩緩。如今形勢緊急,我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陶勳心道:“得,該來的還是來了。”口頭上可不敢這麼講,故作驚訝地道:“先生此言何指呢?”
朱松柏看了朱陰一眼,從她的表情上看到否定的資訊,這才道:“亭淵不必瞞我,朱侍衛早已經將你牽連進於承宣案一事告訴你,也告訴你孫彰結案文書進京的線路和時間,相信你不會在此事件中無所作為吧?”
“青棲先生此言差矣,下官位卑職小,在京城孑然一身、無依無助,又能有什麼作為呢?更何況廣東離此遠隔萬里,下官心有餘而已,只能聽天由命。”
朱松柏笑道:“這話可不對,亭淵在京城絕不是孑然一身、無依無助,你有功於太子殿下,殿下又怎麼會讓你陷此不白之冤呢?”
陶勳故作驚訝狀:“何謂不白之冤呀?朱侍衛所言之事令下官前陣子一直憂心如焚、食不甘味、寢不安席、戰戰兢兢、如臨深淵,但結案文書進京之後刑部、內閣對此案進行審查,傳出來的資訊並沒有對下官有不利之處,更遑論著有司對下官行拘押。可見朱侍衛之前所得到的訊息並不太準確呀。”
朱陰回過頭氣呼呼地、狠狠地瞪著陶勳,眼睛裡滿是怒火。
朱松柏輕輕搖手道:“亭淵若是以為現在已經安全,那可就大錯特錯。”
“下官洗耳恭聽。”
“孫彰審理於承宣的案子雖然出了大紕漏,但是聖上處死於承宣的決心並沒有絲毫動搖,只要有這一條,有心人就可以利用此掀起大風大浪。於承宣的奏摺上白紙黑字地引用王心陽狂悖犯上的言論,所以王心陽亦是在劫難逃,你聽過王心陽講學,有這層關係只需稍稍加以利用不怕不能將你削職下獄。”
“王心陽是當代大儒,講學足跡遍於天下,聽過他講學的學子不可計數,聽學次數多於下官者亦不可計數,再者下官也從來沒有講過不當的話、寫過不當的字,何以會牽連其中呢?於理不合,於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