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歐兩人顯然長了兩顆沒開竅的榆木腦袋,任憑別人怎麼說就是不肯服軟,更別說出錢打點。
幾名官差被他們惹得火氣上撞,拿出鐵鏈子往兩人脖子上一套拉回衙門處置。經過這麼一鬧,眾公人的心情大壞,對其他經過路卡的人更加嚴苛,弄得氣氛緊張兮兮。
不多久後,三個遊方道士模樣的人來到路卡前。三個道士一老二少,年紀大的道士相貌和派頭頗有些仙風道骨、飄然出塵,一看就像個出世的得道真人,兩個年輕的道士也都清逸不群,尤其年輕最輕的那個道士,長得極白、極俊俏。
幾個守卡的差役緊盯著小道士瞧得走神,被老道士咳嗽一聲驚醒過來,心裡暗暗道:“好俊俏的道童,真想捉到懷裡……呸呸呸,我怎麼喜歡那個調調啦?出門撞太歲,真他孃的晦氣!”
公人們雖然心情不好,卻不敢亂對道士發脾氣,當今皇帝祟道那可是出了名的,宮裡養著一大群真人、上人、真君不說,還滿天下興建道觀,禮敬有名氣的修道之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各地方官員對道觀、道士皆禮敬有加,當官的如此,當差的自然不敢造次。
一個衙役換上春風般的笑臉問道:“三位仙長,您幾位要到哪裡?”
老道士遞上三塊度牒,公差接過驗看,驚叫出聲:“原來三位都是龍虎山天師宮的仙長。”
龍虎山天師宮被當今皇帝奉為道教祖廷,多次下旨加封天師的尊號、賜予其大量金銀和種種特權,每年都要委派欽差代自己上山降香,可說聖眷之優渥無出其右,天師宮出來的道士在全國都是橫著走的。
李冬平聽到後趕緊起身小跑過來,接過度牒仔細驗看。度牒絕對是真貨,年長的道士名叫符元堇,道號凌蒙子,其他兩個是他的徒弟邵伯清和龍伯煬。他恭敬地將度牒還給三人,臉上堆滿了笑容向他們請安問好,目光、語氣充滿諂媚,不過瞟向龍伯煬的目光裡似乎隱隱多出一絲曖mei。
那個俊俏的道士臉色微酡,肚子暗罵:“該死的牛鼻子,叫什麼名不好,非要叫龍什麼(煬)陽。”
李冬平恭敬地道:“老仙長,您仙蹤到此一路勞頓,弟子是秋垣縣司吏李冬平,斗膽請三位仙長到縣衙奉茶,本縣縉紳對聖宮最崇敬不過,務必請仙長仙駕在鄙縣多盤桓些時日。”
“不必了,貧道奉命到蜀山採辦藥材,路過貴地,差使要緊,不能耽擱,日後若修行雲遊至此,再行叨擾吧。”符元堇正眼也不瞧他們,帶著徒弟大搖大擺地走過路卡,忽回身道:“要不要交納過境稅?我們雖然是方外人,卻也不能壞了貴縣的規矩。”
李冬平忙不迭地雙手連搖:“不敢,不敢,符仙長過境,鄙縣奉迎不及已是罪過,豈敢再收仙長的錢。”
“那貧道等就不客氣啦。”符元堇轉身走出幾步,再一次迴轉身來,衝李冬道:“李大人,貧道瞧你印堂發暗,恐怕你近期要觸黴頭,勸你一句,人做事天在看,凡事不可虧心吶。”
李冬平心頭一驚,很有些著惱,不敢表露出來,無可奈何地看著三人揚長而去,在肚子裡暗暗罵幾句晦氣。看三人走得稍遠,他忽然一下回過神來,招手喚來一名差役吩咐道:“你快跟上去盯緊他們,看他們去了哪裡。”
“是!”差役應了一聲,一溜小跑跟過去。
可前面三個道士實在很奇怪,從後面看明明走路顯得不緊不慢,可不知為什麼一會兒身影就消失在遠處。
等那差役追到鎮裡,三個道士早就沒了影,他茫然在鎮裡轉了幾圈,向路邊的店鋪行人打聽,沒有得到半點資訊,只得悻悻地回去了。
澮溪樓是枰澮鎮唯一也是最大的酒樓,兩層樓的建築在小鎮裡顯得氣勢恢宏,此店主要為行商服務,由於價格不貴、環境不錯,很受過往商旅的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