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
赤炎霜拱拱手,道:“抱歉,在下誤以為夫人是一位故人了。”
林若素不知他是真信了自己的話,還是不信卻沒有表露,就硬是扯出一個笑容,上前挽住陸硯道:“這是外子,那是舍弟。奴家從來沒有出過京都,自是不認識公子的。”
陸硯愣了愣,雖不明白林若素為何說謊,卻也順應著道:“內子有孕在身,不方便在外面久留,我等先告辭了。”說完便扶著林若素上了馬車。
安無憂冷冷地看了赤炎霜一眼,也跟著上了車。
看著林若素一行離去,赤炎霜也轉頭若有所思地離開。若看容貌,剛剛那女子自是被自己休了的安敏無疑。但神韻卻顯然不是同一個人,而且還是個有孕之人。她說的話更是大有問題——“奴家從來沒有出過京都”?她怎麼知道他不是京都人士?
馬車內,自從上車後就彷彿被抽乾了全身力氣的林若素靠著車壁休息著。望著陸硯臉上的欲言又止,她慘淡地笑了一下:“現在不要問我,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想起上次安無憂的異樣,林若素抬起頭,虛弱地問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那人是他……”她喃喃著,卻彷彿看不見安無憂擔心和自責的目光。
林若素感覺自己的心裡越來越難過,越來越悲傷,那沉重的絕望和深沉的壓抑,幾乎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似乎有另一個靈魂,在她身體的深處哭泣,燃燒。
終於,支撐不住的她,就這樣昏了過去。
是你嗎,安敏?
正文 第十九章 醒來是別景
正文 第十九章 醒來是別景 那日回到王府,林若素便一直昏迷,昏睡中又是低低哭泣,又是幾番輾轉,卻怎麼也不醒。不僅渾身冷汗直流,額頭也滾燙得嚇人,直折騰到半夜才醒來。
陸硯和安無憂一直守在她床前,見她醒了,這才放心。
陸硯給她把脈:“好些了,脈象也穩定了許多。”
安無憂聽了這才安下心,本想在林若素床邊陪著,猶豫了一下還是出了房門。
陸硯看著臉色還是慘白的林若素,心中輕嘆一聲,口中道:“你不要想太多,這樣是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林若素閉目又休息了一下,這才道:“知道了。”
她這次昏迷之後,身體元氣雖虛了些,有些事情卻明朗了許多。比如,她確定安敏的靈魂還在這個身體的某個深處。因為睡夢之中,她彷彿又成了安敏,安敏的那些往事,如同電影一般在走馬觀花地在她的夢裡過了一遍。只是這次,她不再是一個看客,而成了實實在在的景中人,事裡角。
直到醒來的前一刻,她在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一個和她相同的聲音,帶著別樣的愁緒,似遠似近地響起:“以後,你便是我了……”
林若素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不知道安敏是離開了,還是選擇了永遠的沉睡。
但她終於明白,安敏愛著赤炎霜。他便是她的天,是她的命,在再次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的靈魂不顧一切地想衝破阻隔,重新主導這具軀體,可終究是無力迴天。
只是,當林若素再次醒來後,她卻發現自己對赤炎霜的感覺似乎有些變了。以前,她一直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前夫”抱著一種,不可能和自己有什麼交集的想法,不去考慮,也不曾想過會有再次見面的機會。可是,現在,只要一想起赤炎霜這三個字,心裡總有某處,在隱約地疼著,綿綿的,不是大痛,卻是怎麼也斷不了。
難道,自己是受了安敏的影響嗎?
林若素正想著,安無憂端了粥推門進來。“姐,喝點稀粥吧。”
林若素點點頭,她自己也正覺得口乾舌燥,腹中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