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絲渺茫的希望,緊抓著他的衣領,掐住他的脖子,幾近崩潰地逼問:“說——現在年號!大炎的年號!”
高璋越發皺眉,冷眼旁觀這個女人的瘋狂,終於道:“現在是大炎仁泰二十三年。”
……大炎仁泰二十三年……
段青最後一絲的希望沒入冰水之中……
她頹然地鬆開了掐住高璋脖子的手,僵硬而呆滯地望著地上的砂鍋,喃喃地道:“是了,她說要報復仇的,他已經死了的……”
她蹲在那裡,猶如一個迷路的孩子。
口中喃喃著:“阿諾已經長大了……他也死了……”
她該怎麼,去撿回那段消逝的時光,又該如何,去走到那個最初的原點。
一切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命運,原來可以開這樣的玩笑!
床上的高璋,若有所思地望著段青,眸中再次泛起狐疑。
或許,這件事情別有隱情,而她和秦崢的關係,還是值得他去探查一番的。
而在這之後,他卻得到一個機密訊息,父王病重,必須速回。
他沒有把這個訊息告訴高登,而是撐著傷重後依然虛弱的身體,帶著身邊幾百名親信,輕車上路。臨走之前,他只略一猶豫,便把那個失魂落魄喃喃自語彷彿傻了一般的段青帶上了。
誰知道高登竟然也有自己的門路,竟然也得了訊息,緊隨他之後,也帶著親信上路,策馬加鞭趕往南蠻王庭。
鹿死誰手,端看接下來怎麼演繹了。
高璋騎著快馬,忍著病痛,卻是想起那個女人。
他還會回來的。
下一次,他便沒有那麼容易放棄。
該還給她的,他已經還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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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崢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了路放。透過窗欞看去,卻見這人正拿著茅草上了屋子,修整這草屋呢。遊喆也起得早,從旁看著,指點道:“這裡再放多些,那裡少些……”
見秦崢露頭,遊喆忙打招呼道:“小夥子真勤快,天不亮就起來了,先在外面壘了一個灶,說是大熱天的在屋子裡燒灶太悶,又弄了草來要加固房子,真個勤快!”更難得的是這麼勤快的小夥子竟然是個征戰四方的大將軍。
遊喆笑看著秦崢,真個看不出,這個姑娘倒是有福氣,將來還不知道多少好事在前頭等著呢。
秦崢卻絲毫不覺得自己的福氣,她只是坐在炕頭上暗自嘆息了一下,想著以前自己也是一個勤快的,怎麼生了一場病,受了這一場折磨,竟然愛睡起了懶覺?果然這人啊,萬事都是個習慣,怪只怪之前養病把精氣神都給養沒了。
秦崢正要下炕,這一動腳,卻發現自己身體還是虛,果然人是逞不得強的。這正一隻腳在下一隻腳在上時,路放卻不知道怎麼這麼迅捷,竟然端了一碗熱粥來遞上。
這粥乃是豆粥,因遊喆曾說“豆粥能驅晚瘴寒,與公同味更同餐。安知天上養賢鼎,且作山中煮菜看”,正所謂天鼎煮粥,驅散瘴寒,分而食之,不成神仙也壽長,是以這次來山中養病,路放第一要帶的便是各色雜豆和上好粳米等。
秦崢一見,卻是頓時有了食慾,忙接過來。
路放一邊看她喝下,一邊對跟著一起進屋的遊喆道:“麻煩遊大夫幫秦崢把一下脈象。”
遊喆知道,自己的作用也就這個了,他忙上前。
秦崢單手端著粥稀溜溜的喝,另一隻手伸出來給遊喆。
遊喆接過來,在那噴香的粥的誘…惑下,努力把持著,終於平心靜氣把脈完畢。
他放開秦崢的手,回首對路放道:“這瘴毒應該是清了,只是到底對身體戕害極大,況且秦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