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今日我那番鋒芒昭顯、故作聰明的舉措,反而能降低他的戒心,讓他們覺得我們不過只是有點小聰明卻野心十足的人。且順帶求得一諾,何樂而不為。不過……”桑柔頓了下,撇撇唇角。
五更一邊驚訝不已,看著她突然顯出糾結的表情,問:“不過什麼……”
桑柔搖搖頭,說:“依照他的性子,最後應該會如我們所願。”
五更歎服道:“姐,你好聰明。”
桑柔擺手,說:“不是我聰明,是我瞭解他。知己知彼,以備百戰。今日且先教你這麼一課!”
五更應是。
夜。
桑柔輾轉反側睡不著,白日躺了一整天,現下了無睡意。
她轉看向窗戶,窗紙透亮。
又是個好風好月之夜。
屋內關了門窗,聽不到外頭動靜,不知今日,他們可有對月撫琴,把酒相歡?
她艱難起身,怕自己再著涼,扯了薄毯,將自己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雙眼。
推開窗子,微涼的夜風撲面而來。她將毯子緊了緊,抬頭望去,入目,那開滿凌霄花的牆頭,一人對月而立,玉樹臨風般卓然出塵。
桑柔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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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7。是夢中人(17) 你來幹什麼?
五更聞言將頭垂得更低些,答:“回太子,還有其他幾個人同我一起打理,並非我一人工作,今日是我當值,還有一當值的馬伕帶著馬出去訓練了!”
顧珩點點頭,說:“小白最近毛掉得有些多了,你也與其他幾人叮囑一聲,其實不必那麼經常給他刷洗!該”
五更卻一驚:“小白?”
雖然照料顧珩的馬駒多日,但顧珩鮮少親自來取馬,他亦不知道這馬還有個名字,且竟和桑柔玩笑時候取的一樣。
頭頂傳來顧珩淡淡的聲音:“小白,我的馬,怎麼了?”
五更又驚又惑又有幾分怯意,驚和惑是因為桑柔,怯卻因為眼前這男子。雖然銘記桑柔給他的教導,但顧珩他無意而露的凜然氣質,不怒而威的氣場,不禁讓他心生畏敬。
他嚥了下口水;說:“小的……小的……不知太子寶駒名字,故而一下沒反應過來。”
顧珩卻忽然面色柔和下來,一手撫著馬背,說:“名字啊……”他意味不明地低笑了聲,沒再說,牽了馬出去。
五更一直跟著他們出了院門。
確定他們已經走遠,桑柔從草料堆裡爬出來蹂。
她起身,摘著身上沾染的乾草,卻忽然聽到一聲尖叫。
“啊!你……你你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桑柔被嚇了一跳,抬頭看去,猛地一怔。
眼前這人湖綠褙裳,模樣俏麗,不是梁國所見的水色是誰!
而她身後,一人簡單利落的騎射裝扮,楚腰纖細,眉目溫婉,不帶妝容,已是絕色,正乃卓薇柔。
戰亂時期,重兵之地,得顧珩最器重的侍衛出城相迎;花前月下,琴酒相對,與顧珩兩兩相對,竟是她。
舊日那短暫的一遇又於腦中重現,前幾天夜裡的對話琴音重縈於耳。
紅顏舊相知,痴心不相負……
卓薇柔微微蹙了眉頭,走過來,將她上下一番打量,眼神有探究。
桑柔急忙低下了頭,微顫了聲說:“奴家不知小姐在此,驚擾了小姐……奴家奴家……望小姐贖罪!”
卓薇柔問:“你是負責照料這些馬匹的?”
桑柔點頭:“是。”
“那好,你給我挑一匹溫順一點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