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不錯啊!”
兩人乒乒乓乓打了幾十分鐘,還是張鳴松率先支撐不住了,畢竟五十出頭了,滿頭大汗地坐在旁邊,大口喝著飲料。
高三男生也出了不少汗,脫去上衣,露出結實的肌肉。
“司望同學,感謝上次的救命之恩。”
“沒關係。”
“張老師,你為什麼不問我跟申檢察官是什麼關係?”
“天知道呢?”
雖然,張鳴松擺出無所謂的表情,其實心裡很想知道原因。
“他是我爸爸從前的好朋友,我經常去他家玩的,那晚是他女兒打電話給我,說他可能去你家了。”
“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申明老師的事吧——1995年,他在附近殺了學校的教導主任,隨後自己也被人殺了。”
“是的,申檢察官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他一直認為是我殺了他的兒子——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啊,警方早就調查過了,若我真是殺人犯,現在還會是你們的班主任嗎?”
“確實是個誤會。”
張鳴松喘著粗氣,看著佈滿蛛網的天花板說:“你知道嗎?就是這間乒乓球房,當年是申明住過的房子,學生們說這個屋子裡會鬧鬼,所以極少有人進來打球。”
“有人看到過申明老師的鬼魂嗎?”
“也許吧!”
忽然,頭頂的日光燈開始閃爍,一明一暗之間,加上窗外黑漆漆的走廊,似乎真有鬼魂來襲的氣氛。
“他來了。”張鳴松依然面不改色,拍了拍少年的胸脯說,“快穿上衣服回寢室吧。”
深秋時節,天氣越來越冷,路邊梧桐片片凋零,枯葉穿過窗戶縫隙,落到教室黑板上。學生們拼命地複習,不斷有人找上門來要求補課,幾乎都被張鳴松推辭了。如今,他是唯一敢於接近司望的老師,兩個人的關係也變得頗為融洽。
司望的手機響起來,鈴聲竟是張雨生的《我是一棵秋天的樹》,張鳴松感慨地說:“我年輕的時候好喜歡這首歌啊。”
“聽說是我出生前就有的歌。”
“但張雨生是在你出生後才死的。”兩個人正好走過圖書館,張鳴松卻把面孔板下來說,“司望同學,你最近的數學模擬考成績很差啊。”
“哦,數學一直是我的弱項。”
“你需要補課了!”
司望停下腳步,看了看圖書館的屋頂:“好啊,這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今晚,我要在這裡批改作業,但要十點以後才有時間,你就到圖書館來補課吧。”
隨後,張鳴松徑直走進圖書館。
管理員早就下班了,他獨自坐在空蕩蕩的閱覽室裡,並沒有什麼作業可以批改,而是從書架上拿了本《天使與魔鬼》,隨便翻了起來。
晚上十點。
司望果然出現了,還帶著高中數學的輔導材料,張鳴松微微一笑:“好啊,不過這裡有些冷,我們去樓上吧。”
“樓上?”
圖書館總共只有兩層樓,所謂樓上就是那個神秘小閣樓了。
張鳴松帶著他轉到樓梯前,看著他猶豫的眼睛說:“你不敢嗎?”
“不。”
司望率先爬了上去,張鳴松跟在後面,來到這個佈滿灰塵的閣樓,月光透過模糊的天窗,灑到少年的眼皮上。
他隨手把門關了,這裡的插銷很變態,居然是從外面插上的,如果有個人偷偷跟在後面,兩個人都就會被鎖在閣樓裡,要逃跑就只有開啟天窗,從屋頂爬出去。
閣樓到處堆滿了書,只有兩張小椅子可供人坐,司望凝神看著四周:“張老師,我聽說在十八年前,這裡死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