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信披著黑披風,穿著鋥亮的登州甲按劍站在床前,後方的幾個則是他另外的幾個義子,李嗣恩、李嗣本幾個。再往外,李克用看到臥室門口還有大批衛士人影憧憧。淡白的晨曦之中,他的牙兵黑鴉軍士兵身上的黑甲隱隱反光。
他們如臨大敵!
李存信剛才所說的是真的嗎?李克用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他猛然起身,曹氏連忙取過一件貂皮袍子為他披上。
“我父親身邊日夜都有最精銳的衛士守衛,我把鐵林軍全部派到他的身邊守衛!”李克用大喊,嗓音有些渾濁,沙啞。
“大人,鐵林軍本是我沙陀四大精銳之一,可上次幽州之戰,鐵林軍被郭賊帶走,最後非死既降。如今新挑選戰士重建的鐵林軍雖然也不錯,可終究是支新軍。衛士們雖然忠於職守,可經驗不足。”李存信在一邊說道,“況且,殺手這次完全是帶著必死之心來的死士,先是故意讓外出打草谷的弟兄把她俘虜帶回,又隱忍至今,終於等到機會接觸到老大人,然後突然下手,確實防不勝防。”
“康君立!”憤怒充斥著他的胸腔,猶如突然而來的沙暴,“康君立是新任的鐵林軍使,我讓他全力守護著父親大人!”
“康將軍恪盡職守,是他第一時間發現了殺手,並且親自斬殺了那個女殺手。”李存信回道。
可李存信這番幫忙解釋,卻越幫越忙,讓李克用心中越發的憤怒。這樣的解釋他怎麼可能滿意,康君立當初是他雲州反唐時的雲中七將之一,是沙陀軍的元老,他心腹中的心腹。這些年來,沙陀歷經無數戰鬥,當年的老兄弟死的死,降的降,沒剩下幾個,康君立是他一直信任之人。
父親回到沙陀之後,李克用特別讓康君立擔任新建鐵林軍使,統領一萬精銳,直接聽令於他父親,讓他守護父親以及雁門的城防。可如今看來,康君立不過是又一個蓋寓,又一個郭崇韜,他辜負了他,辜負了沙陀。
“康君立現在在哪?”他咬牙道。
李存信一直在觀察著李克用的臉色,見到他這個表情,不由的心中微喜,忙道:“康將軍正在追查今晚的責任,聽聞他已經接處死了今晚當值的一百餘名衛士和數名校尉,現在又去追查先前帶回這個女殺手的打草谷輔軍。”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故意幾次停頓,似乎有什麼話中有話的意思。
果然,正在憤怒頭上的李克用聽到李存信的幾次停頓,頓時就被他引導,往其它方面想去了。康君立護衛李國昌,結果卻讓他在重重守護中死在了一個女刺客手裡。而事發後,康君立第一時間親手斬殺了女刺客,甚至沒有活捉審訊。然後,不但沒有前來稟報解釋事情經過,反而立即將今晚值守的那些軍官士兵全部處死,現在又去殺當日帶回刺客的人。
這,豈不是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也許,康君立參與其中,現在是在殺人滅口?
雖然康君立是老將,可接連出了蓋寓和郭崇韜這些他當初無比信任之人背叛之事後,他現在實在不敢輕信他人。特別是今晚他又偏偏做了那樣一個惡夢,李璟在夢裡那般嘲笑於他。
難道這是個兆頭,夢向他暗示康君立已經和郭崇韜一樣暗中倒向李璟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李克用坐立不寧,康君立手中的鐵林軍雖然不再是當初那支精銳,可人馬卻比以前多了,手中一萬人馬,且控制著雁門城防。這可是個關健位置,絕不能有半份差錯。
猜忌的種子一種下,就會發芽壯大。
李存信察顏觀色,立即上前悄聲道:“出現如此事情,是否立即派出黑鴉軍和義兒軍接管雁門各處關防。另外,是否立即傳令康將軍回來交待事情經過?”
李克用盯著李存信,四目相交,兩人之間眼神交流,李存信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