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昔日戰友的前程,總讓他覺得,有些許的不忍。
“嗨……”董魁強喊了聲,一拉方向,握定了,然後於磊驚了下,身邊一輛警車駛過,剛剛一下子走神了,然後董魁強氣憤地,一巴掌扇在他腦後。
“對不起,魁哥。”於磊緊張道。
“他媽的你小心點,別老子沒死在裡頭,交待在你手裡。”董魁強氣憤道。
於磊被教訓得連連道歉,後面的毛勝利湊上來笑著道:“魁哥,磊子心裡有點過意不去,這頭想救你,那頭把戰友給坑了,糾結著呢。現在那哥們正被查著呢,哎喲,這省過神來,以後怕是不好見面了啊。”
“滾,怎麼說自己兄弟呢。”董魁強回手吧唧把毛勝利給扇回去了,他淡定地看了於磊一眼,直道著:“磊子,人都是活給自己的,你有今天是自己拼出來的,不欠我什麼,更不欠那戰友什麼,走那條路舒不舒服別人不會比你清楚。”
這話有震耳發聵的效果,於磊心定了,手穩了,車直驅著駛向碼頭,這是他選的路,與別人無關……
……
……
篤……篤……篤……
尹白鴿輕叩著孫副廳的辦公室門,應聲而進時,孫副廳抬頭,他正描著一副小楷,是一張佛經,字跡清秀,那種蠅頭小楷在用慣電腦的人眼中,已經不啻於天書了。
輕輕放下筆,動作輕柔,似乎心境並沒有亂,最起碼不像在原始股案子裡見過的那位焦灼的孫副廳,這點讓尹白鴿有點狐疑,她默默審視著,站到了領導的辦公桌前。
“心理學是門學問,不是異能,你不可能窺探到所有人的心理……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孫啟同悠悠道,把一頁宣紙揉了,扔進了廢紙簍。
“沒什麼。”尹白鴿道,領導的巋然不動才是常態,如果為什麼事急了,那才叫偏態。
“肯定有什麼了,現在我已經背上負心薄倖的罵名,因為到現在為止,我只拿了偵破大案的名利,而沒有為底層的警員說一句話,是不是讓大家寒心了?”孫啟同悠悠道。
這一點似乎讓尹白鴿看到點什麼了,這麼淡定的彷彿不是孫副廳的風格,而就因為挨兩耳光忌憚,似乎也不應該這麼小的氣量,可這一切……她無從判斷,領導是胸有成竹,還是隔岸觀火?
“你又走神了?”孫啟同提醒著。
“對不起,我現在經常走神。”尹白鴿歉意地道。
“原因呢?”孫啟同問。
“我們這個案子其實是輸了……雖然查到了三點七噸的走私稀土,雖然查到了一個命案,救回了一位被拐賣的人員,可仍然輸了,走私的組織者是誰,這些年究竟走私出去多少,都是一個謎;策劃襲擊您的嫌疑人在逃、虐殺高宏兵的嫌疑人在逃、甚至連重大嫌疑人董魁強,我們也不得不釋放……這一切罪責,都只能由王特來擔了……嚴格地說,我們可能一無所獲,用不了多久,大店鄉的稀土走私又會死灰復燃。”尹白鴿道,莫名地有點難過。
哎……孫啟同聞言,幽幽一聲嘆,他知道沒有說的潛臺詞是什麼,直接問著:“上午你去打聽的,張教官情況怎麼樣?”
“毆打和逼供情況屬實,兩人均供認不諱,他被基地隔離,正在審查,檢方指控很快就會下來,大兵的情況我打聽不到,他被帶回了嵐海協助調查,不過,我想情況不會有什麼意外。”尹白鴿道,她知道那倆位根本不屑地隱瞞什麼,那怕就犯法,也會犯得理直氣壯。
“那你更不需要這樣了,一位還沒有學會守規矩的人,紀律部隊終究容納不下他的。”孫啟同幽幽道,在他的臉上,竟然沒有一點挽惜。
尹白鴿被刺了一下,她脫口道著:“他們可能會被開除警籍的……最輕的結果。”
再重一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