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級別的官員……夠了嗎?”孫副廳在電話裡,不客氣地問。
“夠了,謝謝。”尹白鴿道,聽著電話裡嘟嘟的盲音發怔,第一次領導會向下屬自證他的清白,第一次領導會關心下屬的心情。也是第一次,她對自己所在的組織有一種深深的期待。
可她心裡糾結的一個問題仍然沒有解決。
大兵,對,大兵不知道怎麼樣了,大勢所趨之下,一個個體往往都如滄海一粟,她知道那怕被放棄、被拋棄都是正常的,在這個共性的隊伍裡,往往會忽視個性的命運,那些被淘汰的,會被視作為一種犧牲,視作法制進步的犧牲。
會是這樣嗎?
尹白鴿痴痴想著,他看到了陳妍破鏡重圓的一家,和隊裡的警員是那麼喜出望外,忍不住有點挽惜,這個場合如果大兵也在該多好?
……
……
而歧途上的大兵正在越走越遠。
車疾馳向大店鄉,座位上的毛勝利被嚇得不輕,大兵一伸手他就躲,一瞥眼他就哆嗦,實在是這個前警察比嫌疑人還黑啊,玩得不是疾速就是想製造車禍,別說是真想他死,就是假的也怕失手啊。
“嗨,還有多少貨?”大兵問。
“有好幾噸吧。”毛勝利道。
嘎唧,車一急剎,人一前傾,然後瞬間又加速,車打了個擺,大兵車開得像神經病了一樣,扭了兩傢伙,嚇得毛勝利死死握著車把手,心驚膽戰地看著前方。
冷不丁大兵又問:“王大強說十幾噸呢,要不是有這麼多,誰特麼顧得上跟你們玩命啊?到底多少?”
“不少,不少,十幾噸。”毛勝利緊張的惶恐,脫口而出就後悔了。
大兵車又一扭惡聲惡氣道著:“你特麼還說瞎話是吧,王大強明明告訴我,五十噸打不住,你擠牙膏是吧?”
“沒那麼多啊,高嶺土含量才千分之幾,篩一噸容易啊?”毛勝利苦著臉道,這算是被訛上了。
大兵此時卻平復了,笑著問:“是啊,我原來的隊伍裡可是有稀土專家,就按你們濫採的土方也能算出存貨啊,再問你最後一次,到底有多少貨?”
蹭一腳油門,車速飛快了,毛勝利被顛來顛去的,那有空細細琢磨,稍一遲疑,大兵嘭地一拳上來了,他鼻血長流地道著:“哦喲,沒那麼多,全部張羅起來頂多三十噸,都在私採戶手裡,具體我也不知道。”
這個數字把大兵也嚇住了,敢情繳獲的那三點幾噸,根本就是個零頭,他興奮地嘭一拳,捅得車頂重重一響,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真沒想到大頭還有這麼多。
可不料這一拳重得把毛勝利嚇得魂飛膽喪了,緊張地一躲急急喊著:“別打別打,我說我說……四十噸,頂多四十噸,不可能再多了……”
這回,該著大兵傻眼了,他怒視著嚇得直縮脖的毛勝利,氣急反笑,笑得他說不出話來,真不會形容自己這回好複雜的心情了。
下了高速,駛上鄉路,速度放慢了,問話也快了,問誰在當家,沒想到居然是個女的,叫王醜花,居然就是飯店裡那個收錢的醜妞,論輩份她和王特同輩。東西藏在那兒?這個毛勝利就支吾了,說這是拿現金才能見著的貨,大店鄉被整頓了一次,現在村民也學乖了,只認錢,不認親戚。
所以,不可能有大批次的藏貨點,大兵又上了點手段,這貨又支吾說了個地點,卻是陌生的地名,在鄂瀾山深處距離大店鄉29公里,老凹村附近一處礦洞裡,那是兩家合夥的儲貨點,警察開始查之後,自己就先把口子封了,等著風聲一過再拿出來賣。
這倒很像那幫偷採的風格,大兵不再逼問了,又一次看向毛勝利時,他心裡倒隱隱不忍了,這傢伙鼻血長流的,和著鼻涕眼淚,慘兮兮的樣子像被人奸了好幾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