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弟弟連個正臉都不想給,再想想過往兩人不歡而散的種種,突然覺得這場會面根本是個錯誤。
低頭看看手中的花,藍色的苜蓿被包得極好,賣花的少女甚至細緻地在花上罩上了一層鏤空紗網。
如果想要改變的話,至少要由勇敢的一方做出改變。少女是這樣說的。
只是,要做到改變,那又是何其困難的一件事?十多年的隔閡,那些存在過的,無法忘記的事,隨著時間的沉澱,早已滲入骨髓,變得無關對錯。
阿爾瓦想做的,只是厭惡他們而已,然後,透過他們受傷的表情來獲得一絲快感。
格蘭忽然覺得手中的花變得渾身是刺,不管拿著還是丟掉,都弄得他滿手是傷。不過想想,反正,就算被厭惡被丟掉,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麼想著,格蘭拿著花朝阿爾瓦走去。
阿爾瓦只聽到對方動了動,回頭便大步流星,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走了過來。
軍靴靴底踩在地上發出清晰的咔嗒聲,一下一下,越來越近。那人就這麼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眼底的神色太複雜,以致於阿爾瓦根本看不懂……於是,內心更忐忑。
在對方低氣壓的壓迫下,阿爾瓦極其想拉開與男人的距離,無奈背後貼著的便是牆壁。他總不能刨牆壁。
想想這些日子自己面癱著張臉也沒人看出問題,阿爾瓦索性豁出去了,冷著臉扭頭再次與之對視。
為了減緩自己膽小心虛無力的狀況,阿爾瓦一邊對視,一邊強迫自己分散注意力,想些不相干的。
思緒由對方的臉長得真英氣為什麼同是兄弟他會長得一副小白臉相無限發散到啊這麼近的距離連對方軍服上銀色釦子上的花紋都看得一清二楚之類亂七八糟的事上。不知不覺中,那微妙的怒氣更甚,阿爾瓦抖了抖,回過神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覺得眼前這個兄長似乎更生氣。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來個人給他解釋一下吧。阿爾瓦淚奔。
正糾結著,阿爾瓦突然瞄到男人伸手到軍服內側掏東西。
難道是要拿槍?!阿爾瓦小市民驚慌失措。
在大腦短路CPU爆滿的情況下,他做出了一個自己都未曾料到的動作。
抓住了男人已經伸到口袋裡的手!
兩手相握,阿爾瓦可以感到對方骨骼分明的手掌,還有,有力到可以輕易扭斷他脖子的手腕。
男人白色手套上的細紋蹭著阿爾瓦手心,每一絲痕癢都撓到心底,大叫著快跑啊快跑啊快跑啊。
可惜他慫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不要說跑了。他,現在只想哭。
才剛成唱完一首歌,就要從人生的舞臺退場,果然,他應該厚著臉皮開啟電視看一下自己的表演的,至少這樣死而無憾。
沮喪地低頭,阿爾瓦揮發這頹喪之氣等著男人的判決。
是殺是剮來得爽快點吧……
然而,就在阿爾瓦心中默唸大悲咒古蘭經聖經求如來佛祖安拉耶穌基督保佑之時,一束花湊到了眼底。
嗚,連陪葬的花都帶來了,要死了。
“……送給你,禮物,父親的吩咐。”男人踟躇地說道,一句話說的簡潔且磕巴。
然而在那凌厲的氣勢下,膽小的阿爾瓦只看到簡潔有力,乾脆利落,沒看到那冰冷表情,簡短語言下的緊張和無措。
“……給我?”望著大束花,阿爾瓦遲疑了許久,才不太確定地反問了一遍。其實,在聽到男人的話語後,阿爾瓦的大腦裡已經在放禮花慶祝,兩耳轟鳴,各種能夠歡欣鼓舞。
“是這樣啊……”他淡淡地感慨說。不用死了,真好。
“嗯……”男人答到,雙眼緊盯阿爾瓦,見阿爾瓦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