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府的禁衛軍統領,刀法卓絕智謀超群。小弟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當然,這不能怪你。”霍去病放下酒碗說:“設身處地,我也會這麼幹。”
“霍兄說笑了。”李敢道:“其實那天在文毓閣裡,我真希望你能揮刀拒捕,給小弟一個剪除後患的理由。可你竟然棄刀自首,著實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把你關在這裡,卻每一天都在期盼,你會脫開鐐銬殺出大牢。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霍兄卻在此居之若素,穩如泰山,這份忍耐力李某自愧不如。”
“李兄何必謙虛?”霍去病微笑道:“假如是你關在這裡面,我相信你做得會比小弟更加出色。譬如裝瘋賣傻、滿地打滾、口吞屎尿——這些事原本就是李兄的擅長。”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李敢微微一笑,舉碗道:“霍兄的誇獎,小弟必定銘記在心。喝了這一碗,我便告辭了。從壽春到長安,山高水長,小弟定當盡心竭力照顧好霍兄。”
“那我先謝了!”霍去病拿起酒碗道:“到了長安,霍某再回請李兄!”
“叮!”兩隻酒碗又再輕輕一碰,李敢將酒喝乾,站起身開啟門走出牢房。
“啪!”他放在地上的那隻酒碗在背影消失在門外的一瞬,爆裂成粉。
霍去病的臉上笑容猶在,一揚臉,將酒飲盡,“砰”地一響牢房的大門重重關起。
“啪!”酒碗在霍去病手中碎成粉末,灑落下的粉末被關門時帶起的冷風吹散。
又過了幾天,二十一名包括劉遷在內的欽定要犯,在李敢所率的五百名屯騎軍押送下離開壽春,北歸長安。
繼淮南王劉安自殺後,荼王后也服毒自盡。這一樁叛逆大案牽涉到的人足有數萬之眾,其中不乏列侯、兩千石高官和被劉安父女招攬來的草莽豪傑,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便如此轟轟烈烈而同時又悄聲無息地死去。
對於被押往長安的要犯來說,在未來的日子裡或許有更加殘忍嚴酷的刑罰在等待著他們。壽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們此行的起點;而終點,是死亡。
霍去病也是這些囚犯中的一員,初冬溫煦的陽光脈脈灑照在他積滿汙垢的衣衫上,而他坐在囚車裡似乎一直無精打采、懨懨欲睡。
骷髏頭躲在他的袖兜裡,心裡特別奇怪,自己的主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安於天命。按照以往對他的認識,這位可是從來不肯吃虧的主啊!
難道他果真要老老實實地坐著輛囚車被人押回長安,然後陪世子劉遷等人一齊砍頭?
如果不是,他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我操心這麼多幹嘛?”他忽然想通了:“假如這小子真的完蛋了,我豈不是重新恢復自由之身?憑藉兩星鬼王的實力,呼風喚雨幹什麼不行?”
想到這裡,骷髏頭頓覺釋然,張嘴打了個哈欠,也有了朦朧睡意。
“有劫匪!”
迷迷糊糊裡不曉得睡了多久,屯騎軍的驚呼聲擾醒了骷髏頭的好夢。
午後的官道上,車隊突然停止了前進。一陣喊殺和兵器激撞的響鳴從前方傳來。
“哪個不長眼的笨賊,連屯騎軍押送的欽犯也敢打劫?”
骷髏頭透過霍去病低垂的袖口,向外面偷偷張望。
“住手!”李敢坐在馬上,高聲喝止正在圍攻劫匪的部下:“放他們過來!”
“霍兄,你的朋友來了。”他策馬到囚車旁,嘿然道:“真夠義氣!”
霍去病淡淡一笑,低垂著頭,眼眸黯淡無光,什麼也沒說。
前頭的屯騎軍緩緩閃出一條通道,就見厲虹如、高凡和魯鵬衝了過來。
這三個傢伙殺氣騰騰,眼睛血紅,一副隨時準備和人玩命的架式。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