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衛青!”
突然,書房虛掩的門“砰”地一聲粗暴地被腳踹開。
衛青嘆口氣,無可奈何地放下銅壺。不用看也知道,明天早晨又該請木匠修理這扇可憐的門了。
能夠把衛府甚至皇宮都當作自己家,到處肆無忌憚橫衝直撞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一個人,卻偏偏還是個女子。
屋門呻吟著耷拉到一邊,一位容顏豔麗的宮裝女郎手捧花盆,風風火火地闖入書房。
“砰!”她重重將花盆擺到几案上,一把從衛青手裡奪過那杯剛剛沏好的香茶,看也不看朝窗外甩去,催促道:“快,快,我的花要死了。”
“呼——”
宮裝女郎的身前刮過一蓬清風。衛青的身影彷彿只是一晃,又坐回到自己的躺椅裡,手中小心翼翼捧著從窗外救回的半杯茶水。彷彿他壓根沒有動過,更不曾跨越屋門走了一個來回。
“一杯茶有什麼打緊,要是這盆蕁草死了,我就將你這屋裡的瓶瓶罐罐統統丟進渭水!”
宮裝女郎對衛青來去無蹤的身法見怪不怪,說話的速度就像錢塘江的大潮一瀉千里,讓人幾乎沒有時間反應。
“駐顏、明目、瘦身、美膚,本公主全指望這些從青要山上移植來的蕁草了!”
衛青慢吞吞地抬眼瞥著几案上的那盆蕁草,說道:“出門右轉穿過門洞,是花匠老姚住的屋子,他一定十分樂意為公主殿下效勞。”
“廢話!本公主府裡沒有花匠麼,如果他們能救活蕁草,我找你幹嘛?”宮裝女郎見衛青仍然無動於衷坐在那兒,杏目含怒,伸手揪住他的耳朵道:“起來!”
衛青苦笑連連,無奈起身道:“你想我怎麼幫你?先鬆開手,哎喲,疼、疼啊……”
宮裝女郎擰住衛青耳朵,由於身高關係,不得不踮起腳尖才能保持原有姿勢,問道:“你的玉清流火罩在哪裡,趕緊拿出來給我的花兒罩上。”
“太奢侈了吧?”衛青艱難地側著頭打量宮裝女郎窈窕勻稱的嬌軀:“其實公主殿下的身材和容貌都已美不勝收,這個……無需改善了。”
“廢話,女人不會對自己的容貌知足,就像財主不會擔心錢多了放不下。”宮裝女郎明明對衛青的讚美非常得意,手上卻不饒人,又加勁一擰:“你拿不拿?”
“你抓著我的耳朵,想拿也不成啊。”衛青這時在心裡頭也苦笑起來——如果讓那些追隨在自己帳下橫掃大漠、威壓匈奴的將士們看見自己這個熊樣,衛大將軍以後是沒臉再發號施令了。
宮裝女郎鬆開衛青差點被擰成麻花的耳朵,毫不客氣搶過他手中的香茶一口喝了,皺皺眉道:“怎麼有股子怪味,酸酸的,還有點兒發羶。”
“這是一位西域茶商傳授給我的奶茶製作新法。只需要往水裡面加點羊奶就成。應該很好喝啊,至少聞著還是挺……”
“噗!”宮裝女郎嘴裡含著的半口熱茶結結實實噴在了衛青胸前衣衫上:“為什麼不早說,不知道本公主對含奶的東西過敏,你想害死我?”
衛青惋惜的瞧著濺了半身的茶漬,無辜道:“你有問過我麼?”
“廢話,作為公主府出身的騎奴,就應該事事想到本公主的前面。這種事還需要我問嗎?”宮裝女郎振振有詞:“十足的呆頭鵝,還不如我府上的一個小廝機靈。”
衛青搖搖頭,明白自己眼下最好的選擇便是牢牢把嘴巴閉緊。他的左手在小腹前捏成仙印,凝神默唸了一段咒語。見狀,身邊的宮裝女郎果然也消停了下來。
“嗡——”衛青胸前光華一閃,赫然現出一座尺許高的紅色透明仙罩。罩身上由上往下有三圈淡金色的仙家圖符,三頭銀光燦燦的玉麒麟鼎足而立圍繞罩璧,底部中空隱隱有團青氣外溢。
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