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神情沉靜,拍拍傳令兵的肩膀道:“你辛苦了,喝口水再走。”接著他扭過頭朝旁邊的營帳裡揚聲喝道:“旗牌官!”
“在!”還沒來得及穿戴整齊的旗牌官像支箭般衝了出來,“請霍校尉吩咐!”
霍去病伸手幫他戴正頭盔道:“命令八位統領立即到我軍帳會合,有事要議!”
傳令兵卻傻了眼道:“霍校尉,您還要召集部下開會?”
霍去病笑了笑,道:“不是開會,而是讓他們出來活動活動,透透氣。”
當霍去病姍姍來遲地走進中軍大帳,軍議早已開始。無疑,在所有被衛青點名召見的將領中,他是到得最晚的一位。
帳內那名信使剛好將趙信遇襲投敵的經過向眾將講述完畢,李廣氣得重重一拍桌案道:“這個總也養不熟的狼崽子!”
原來前將軍趙信原本便是匈奴人,後來投靠大漢獲封翕侯,因此李廣才出此言。
公孫敖皺眉道:“匈奴人素來行蹤如風不可琢磨,等我們趕上去十有八九要撲空。”
衛青靜靜聽著部將們的議論,慵懶的眼神裡含著一抹隱憂,輕聲問道:“李老將軍,你的部隊是目前最接近蘇建將軍的一支吧?”
“是。”李廣回答說:“如果立刻拔營啟程全速追趕,天黑前一定能與蘇將軍會師。”
“也要到天黑啊。”衛青已拿在手中的一支金令又猶豫著停住,“太晚了。”
“太晚?”公孫敖驚醒道:“大將軍是在擔心趙信投敵後會出賣蘇建?”
帳內一陣輕微騷動,人人都意識到了後果的嚴重性。為了擴大對敵蹤的搜尋範圍,三天前右將軍蘇建奉命率領所部三千騎兵向東北方挺進,如今距離中軍主力少說也有數百里的行程。
一旦趙信將這支先遣部隊的行蹤透露給匈奴人,等待蘇建和他手下三千人馬的勢必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一個多月前剛調任太僕的左將軍公孫賀主動請纓道:“大將軍,末將願率部接應!”
“我去!”李廣道:“相比公孫將軍所部的駐地,末將的位置靠蘇將軍更近!”
“但那也得等到將近天黑才能追上。”強弩將軍李沮道:“蘇將軍怕已全軍覆沒。”
“不會。”李廣眼裡閃爍著熾熱的求戰慾望,說道:“倘若匈奴大軍果真截住蘇將軍,他受敵所困定然無法繼續前進,末將便不需耗費那麼多時間追趕。”
議郎周霸眼睛一亮,問道:“那麼依照李老將軍預計,何時可追到蘇建將軍?”
李廣胸有成竹道:“至多四個時辰,或許還能更快。”
“中午以前不能抵達麼?”長史嶽神機搖頭道:“我猜蘇將軍最多能頂到這時候。”
這時候坐在衛青左首最末端的霍去病忽然插話道:“我能不能說上一句?”
衛青望微含驚訝地向霍去病,問道:“霍校尉,你想說什麼?”
霍去病道:“卑職不得不向大將軍告退,因為我的人已經出發,若再不火速追趕,片刻後他們就將奔出百里。到時候卑職想追也追不上了。”
“你?”衛青面露喜色,顯然聽懂了霍去病話中的意思,道:“中午前能到?”
霍去病淡然自若地微笑著向衛青伸出三根手指道:“敢立軍令狀,三個時辰必至!”
頓時一雙雙欣喜、驚詫、疑惑、懷疑的目光齊齊聚焦到了霍去病的身上,公孫賀帳下的一名副將猶疑問道:“驃騎營不過八百人,即使及時趕到,面對數萬匈奴大軍也無異於是抱薪救火,無濟於事吧?”
“你放屁。”霍去病徐徐起身,朝著那名副將說了句讓人目瞪口呆的髒話。
別說這裡坐的都是軍中驕子,僅捱罵副將的品級就在霍去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