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死裡逃生,知道自己差點被殺人滅口,把心一橫,大聲道:“我是受大王子吩咐,前往伍先生設在城外的秘密行轅,探望今天上午暗殺世子失敗,退回那裡躲藏的十幾個刺客!”
“什麼?”劉安大吃一驚。儘管他下午就得到愛女的密報,卻作夢都想不到這件事的幕後真兇不僅是伍被,竟連自己的長子劉不害也牽涉其中。
“帶刺客!”霍去病輕蔑地掃過面色發青的劉不害,和伍先生深幽冷厲的眼神在半空中短兵相接,隨即又一錯而過。
七八個傷痕累累做了俘虜的刺客,在田由和郡主府親兵的押送下進入宮內,衣衫已被剝去,每個人的背心都觸目驚心地露出一個“楚”字刺青。
劉遷回過神,指著垂頭喪氣的刺客大叫道:“對,就是這群混蛋妄圖刺殺本世子!”
劉安驚怒交集,手指劉不害問道:“真是你乾的?為什麼要殺自己的親生兄弟?”
“對,是我乾的!”劉不害這時也恢復了鎮定,眼睛一眨不眨地與淮南王對視。
“我為什麼要殺他,這問題父王你心裡最清楚不過。我是長子,可就因為生母不是王妃,你們便肆意作踐我!
“做不了世子,是我命不好,我認了。可天子頒下的推恩令你為什麼抗拒不行?連一塊小小的封地都吝嗇給我,只想著留給劉遷!
“他算什麼東西?除了吃喝玩樂,欺男霸女,他什麼都不會!憑什麼我要矮他一頭,受人欺負?我不服!”
“放屁!”劉遷漲紅臉大罵道:“你不過是個賤女人生下的小雜種,能跟我比?還想讓父王推恩封土給你,作夢!”
“好像鬧大了,主人。”躲在霍去病袖袂裡的骷髏頭小聲咕噥說:“看樣子這兄弟兩個非幹起來不可,一場宮廷慘劇迫在眉睫啊。唉,誰讓淮南王這麼能生呢?”
霍去病嘴角上翹,不發一言,好像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和他完全無關。
“來人!把劉不害這小畜生和伍被一塊兒鎖了,押到殿下聽審!”劉安氣得發抖,但到底不願把王室醜聞暴露在大庭廣眾下,忙向王府護衛下令。
“大王子,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您還猶豫什麼?”伍先生站起身,寬大的袖口裡噴出一蓬黑氣,吹向衝上來鎖拿劉不害的幾名王府侍衛。
“噗通、噗通——”那幾個侍衛身子一晃,全身肌膚髮黑,頃刻間倒斃在地。
劉遷瞧傻了,色厲內荏道:“伍被,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可待你不薄啊!”
“世子錯了。”霍去病嘿然道:“他不是伍被,真正的伍先生早在三年前就被他囚禁在秘密行轅中不見天日。這個人,從一開始對淮南王府便是別有所圖。”
“啊?”劉遷瞠目結舌,望著伍被疑惑道:“那、那他到底是什麼人?”
“哧啦!”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從假伍被的臉上被揭下,露出隱藏在下面的真實面容。
由於長期得不到日曬,他的臉色異常蒼白,看上去也比真正的伍被更加蒼老,顴骨高聳,眼窪深陷,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妖異感覺。
“老夫風迴雪,來自雲夢大澤,也就是你們通常所說的‘巫域’。”
他甩手扔了人皮面具,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說:“籌謀三年功虧一簣——霍去病,昨天真正該和你立下生死狀的那個人,也許是我!”
“巫域?”劉遷訝異地看向身旁的劉陵,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妹子粉臉變色,彷佛遭遇到了某種極為恐怖的事物。
那是自古就存在於黑暗中,類似於宗教的神秘組織,屬於南方巫統最為強大和古老的一支主要流派,始終隱藏在死氣瀰漫的雲夢大澤中與世隔絕。
但每一個從巫域走出的人,無不擁有異常可怖的力量,沾惹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