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被戰馬牽引的繩索拉倒,一名光著上身手提烏鐵槍的匈奴騎士剛從門內探出頭,就被一支早已守候多時的羽箭射中咽喉慘叫倒下。
旁邊另一名驃騎軍把點著的火把丟進氈房,引燃了地上柔軟厚實的毛氈。惟恐這樣會被撲滅,緊跟著還有一捆捆乾燥新鮮的紫蓿也被扔進氈房。
說起來是匈奴人自作自受,這些紫蓿都是他們的早先收割下來存在庫房內,以供烏雲蓋雪夜間食用的草料。如今卻被漢軍就地取材,拿來對付他們。
類似的情形在這座軍營的各處都在不斷上演:氈房外是大雨如注,氈房內卻火光熊熊。
除了地上的屍體,這裡已看不到在外遊蕩的烏林魔騎。所有的敵人或是在睡夢中被射殺被燒死,或是被掩埋在倒塌的氈房下正竭力爬出。
這是一場完全不公平的戰鬥。全副武裝的驃騎軍在須臾間封鎖了整座軍營,而敵人卻只能穿著單衣,用並不適用於步戰的烏鐵槍負隅頑抗。他們的盔甲當然也擺放在了氈房中,但沒有烏雲蓋雪的馱負,穿上如此沉重的盔甲根本無法徒步戰鬥。
除了這三千烏林魔騎,大營中還有上千名隨軍負責後勤雜役的馬伕、工匠和健婦。他們的氈房被保留了下來,但所有人都被驅逐出門集中羈押。
雨勢越來越大,地上的雨水流淌成河,滲著絲絲縷縷的鮮紅色。驃騎軍在各旗統領的指揮下三五人一組,迅猛而有條不紊地摧毀著一座座氈房。
沒有憐憫沒有遲疑,因為誰都明白一旦讓這些睡夢中的敵人反應過來,跨上他們的烏雲蓋雪寶馬將會意味著什麼。
“呀!”魯鵬殺得興起,揮斧劈裂一條懸掛在氈房前的門簾。在門邊,倒著兩名匈奴衛兵的屍首,一個胸口中槍一個咽喉被羽箭貫穿。
不料伸手不見五指的氈房中遽然射出一支羽箭。魯鵬急忙側身閃躲,但箭頭還是穿過盔甲刺入了他的左肩從背後透出。
“好強的勁力!”魯鵬覺得肩膀中箭後只是一陣發麻,便知對方射出的箭矢上淬有劇毒——這也難怪,三千烏林魔騎都配有強弓毒箭。
高凡見狀衝近魯鵬,提醒道:“快將傷口周圍的肉都剜下!”
“別管老子!”魯鵬咬牙拔出毒箭,“把龜兒子給我從裡頭趕出來!”
幾名大澤旗武士正想駕輕就熟將氈房套上繩索拉倒,屋裡颼颼又射出兩支羽箭。
“叮叮!”這回高凡早有防備,揮舞風水神籤將羽箭激飛,喝道:“放火!”
“呼——”數支火把和成捆的紫蓿被丟進氈房,好一通煙薰火燎。
“唰唰唰!”那三支火把竟被裡面的人一一接住又丟還出來。高凡用風水神籤撥開,忍不住讚道:“好身手!”
一名花白頭髮的匈奴老者手持長弓彎刀出現在門前,雙目炯炯有神地掃視過魯鵬、高凡和一眾驃騎軍,居然用漢語鎮定說道:“我是籍若侯,你們誰先來?”
籍若侯,就是烏林魔騎的副統領,那個貴為伊稚斜大單于祖父輩的老傢伙?魯鵬和高凡對視一眼——這回可逮到大魚了!
可沒等他們決定由誰先上,就聽身後有人朗聲喝道:“我來!”
一道身影從賓士的馬上高高躍起,槍如飛電直刺籍若侯咽喉,正是高不識。
籍若侯丟棄長弓揮刀招架,身軀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往後退了兩步。
高不識直鷹槍下壓藉勢飛騰,雙手運勁一振,槍鋒化出朵朵光花籠罩籍若侯頭頂。
“叮叮叮!”
一陣密如疾雨的金石激撞,兩人身影分開,各自站住陣腳。
“這混蛋!”魯鵬氣悶道:“一點都不懂先來後到的規矩。”
“你的箭傷怎樣了,讓我看看。”高凡湊近魯鵬打量他肩頭傷口,不由意外地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