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伏在春水的懷裡慟哭,看樣子不知度過了多少恐懼焦慮孤苦無依的日子。
春水感到蔣敏的淚打溼了他胸前的衣服,他很內疚,平時只顧著自己的事,連一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打過,讓一個女孩子獨自承受這樣的不幸。
“你一定要去和公司說,門紅衛不會和你一個小女孩兒計較,由公司出面去和他家裡談肯定有效。你不用怕,我去找戚宇尚,他有辦法讓他放手的。”春水扳起蔣敏的臉,他突然感到很害怕,如果他和戚宇尚沒有關係,如果他和蔣敏只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去報了案見了官,有沒有用?有沒有用?
“我得走了,今天是藉口回家取東西才出來的。”蔣敏看了看錶,忽然慌亂起來。這還是那個開朗豪爽和自己一起演繹愛死了昨天的女孩子嘛?那個拉過自己的脖子激情熱吻的女孩子?春水緊緊攥住她的手。
“不許回去,跟我走。”
蔣敏一根一根掰開春水的手指,把他按在座位上。
“你是我唯一可以傾訴的人,但我不想因此影響到你的事業和生活,現在是你最關鍵的時刻。”她穿上外套向外走,突然回身衝著春水微笑:“我聽你的,明天就去找門總。還有,你過個十幾分鍾再出去,聽話。”
酒吧的門上有一串風鈴,開合之間譁零零地亂響,攪的春水煩亂不堪。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堅持拉住她的,可仔細想想又有些不妥。這是成熟的表現呢還是世故了?春水茫然。他抽出一支菸剛要點燃,發現牆上貼著禁止吸菸的標誌,趕緊結了帳走出去。
已經是冬天最冷的時候,寒風中春水瑟縮著費了很大的勁才把煙點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招手攔了一輛出租。
計程車向前開了也就兩三分鐘的樣子,春水看到人行道上一個男人揪著一個女孩兒的頭髮向道邊一輛車上拉,那女孩兒拼命地掙扎,白色的羽絨服在夜色裡很扎眼。
計程車馬上就開過去了,春水發現自己只是張了張嘴,卻並沒有喊停,對危險的直覺自作主張地禁錮住了他,他驚詫著從身體裡抽離出來,看到自己坐在車裡渾身像打擺子一樣抖個不停。
狠狠地吸了一口香菸,春水把菸頭按在自己的掌心,他悶哼了一聲睜開眼,發現身體不再發抖了。
“師傅,麻煩調下頭。”他聽到自己很平靜的說。
已經把蔣敏塞進了後座,張越冬剛剛一腳踹上了車門,發現有人從後面死死揪住了自己的頭髮。“你媽的……”他大罵著勉強轉過頭,臉上捱了重重的一拳,被打的仰面倒在車上。
“畜生。”春水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拉起來站直,“有種和男人打一架。”
張越冬沒種,高度近視的他眼鏡被春水剛才的一拳打飛了,模模糊糊的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幾個人。
“兄弟不要誤會,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他的兩隻手不停地在空中亂抓,春水把他拖到人行道上,飛起一腳將其踹翻在地。壓抑住想狠狠地教訓這個混蛋一頓的想法,春水拉開車門把驚魂未定的蔣敏拽了出來。
“快跟我走!”
“郝春水你這個傻子,他的保鏢就在後面的車上!”蔣敏緩過神來,掙脫了春水的手拼命地推他。“快跑……”她尖叫著,淒涼的哭聲在這條僻靜的街道上是那樣的刺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春水像一頭小獸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但人生在世有所不為有所必為,這是那個做了一輩子混混的爸爸從小灌輸給他的做人道理…郝八一的人生觀無論好壞都來自武俠小說,流氓爸爸當年並不是死於打架鬥毆,他是像個孩子一樣地逞能,為鄰居家鎖在門外的孤老太太翻窗去取鑰匙,從六樓掉下來摔死的。
剛才載著春水的那輛計程車一直停在路邊,春水欣喜地半拉半抱著蔣敏向它奔去,伸出手堪堪夠到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