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躺在床榻上,看著手中的香囊,眸底的情緒變得十分複雜。
雖然這味道變得十分淺淡,可他絕對不會認錯。
這是霧裡看花的香氣,這種香只有花枝會調製。
而今日‘陳芰’對顧長琪說的關於星星的事情,花枝也曾對他說過,他再沒有從別人那裡聽到過相同的話,而且說那話的時候,只有他們二人。
若有若無的熟悉感慢慢歸攏,顧長夜終於找到自己為何會如此在意那個女子的答案。
雖然聲音和從前不大一樣,性子也和從前大不相同,但不難從細枝末節的事上看出花枝改不掉的小習慣。
顧長夜收攏掌心,將香囊緊緊攥住。
這一年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花枝的死,可暗衛翻遍了所有角落,都沒能找到一點點關於她的線索,到最後他信了她的死。
她的死,遠比她的背叛更讓顧長夜覺得痛。
如今看來連死都是她的謊言。
可當意識到她或許沒死,而是還好好的活在自己眼前時,顧長夜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半點惱火,反而是無盡的歡喜將他淹沒
翌日。
花枝按照昨日記憶裡的路線,仔仔細細的找著自己的香囊。
她希望香囊是掉在了某處,而不是被顧長夜撿到。
正找著的時候,忽然有人叫住她。
“陳醫司。”
花枝回身見是皇上,身旁是笑意吟吟的皇后,看起來很親切。
花枝:“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免禮。”顧長錦擺了擺手,笑著問道:“陳醫司看起來在找什麼,是遺失了什麼東西?”
花枝搖頭,“沒什麼,只是一個香囊而已,興許是被哪名宮人拾了去。”
她的話音落下,皇后笑著開了口,“這位便是最近常常聽人提起的女醫司?昨日本宮還唸叨何時能見見你,沒想到今日便見到了。”
顧長錦看向女子,“皇后怎的對陳醫司感興趣了?”
“同為女子,自然是想見見陳醫司這般了不得的人物。”
關於皇后,花枝也只是有過一面之緣,哪怕在皇宮的密道中生活一年之久,關於蜀國這位皇后也還是一知半解。
過去的印象裡,皇后是個不怎麼愛說話的人,只有在該她出現的時候,她便會乖巧的現身,擺好姿態,聽從宋婉思的安排。
可如今湊近了瞧,皇后這個人物一瞬就變得鮮活起來。
她不像從前花枝見到的那個高高在上,任人擺佈的玩偶,眸底的溫柔與仁慈盡顯,尤其站在皇上身邊顯得熠熠生輝。
皇后看著花枝頭上的帷帽有些好奇的眨眨眼,“不過陳醫司為什麼要帶著一個帷帽?”
花枝垂頭回答:“回皇后娘娘,臣曾遇大火,燒燬了臉,聲音低啞也是因為那場大火,怕驚擾了宮中的各位貴人,這才用帷帽遮面的。”
“啊,這樣啊,提及你的傷心事了”皇后的臉上露出歉意。
花枝笑笑,“已經過去了,臣並不在意的。”
聽她這麼說,皇后笑道:“陳醫司和世間女子不同,不以樣貌論長短,能和男兒爭高下,實在讓本宮佩服。”
“娘娘謬讚了。”
皇后正要再說什麼時,一名宮女走過來,“皇后娘娘,太后說要您去佛堂禮佛。”
聽到這話,皇后的臉一瞬的積起烏雲。
皇上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片刻後開口:“皇后娘娘身體不適,和太后說今日就不去禮佛了。”
宮女是太后那邊的人,倒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低著頭繼續說道:“太后吩咐奴婢提醒皇后娘娘,求子最重要的便是心誠,若是斷了禮佛的日子,這之前做的便不靈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