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醫察覺花枝似乎並不想說出口,便也沒有再多問,起身離開。
他走後,花枝也未能入眠。
她平躺在床榻上,雙目失神的看著暗室的屋頂。
不敢閤眼,一閤眼便又是一身傷。
顧長夜,如今我死了,你是不是很歡喜,被那樣的大火活活燒死,不正如了你的願,讓我痛苦的死去
七日後,秦將軍的兵馬準備好,顧長夜將府內的事情也安頓妥當,便準備出發前往各災區。
大婚才過幾日,王爺就急著離開,這段時間內也不會回來,不免讓府內下人們私下議論的更甚。
路嬤嬤出門為顧長夜送行,雖覺得顧長夜這般急著離開確實有些不妥,幾次欲開口勸說,到最後卻都化成嘆息。
顧長夜的性子定是什麼思慮到了,怕是這都城沒有他牽掛的事情,任旁人說什麼,他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顧長夜將李叢留了下來,就是為了讓他照看王府的事情,若真有什麼事發生,李叢也能處理。
清點完物資和人數,他翻身上馬正要出發時,沈憐發了瘋般的衝出來。
“顧長夜!你就這般瞧不上我嗎?!才與我成婚幾日,你便要離開再不回來,你是為了那個賤人受的委屈故意作踐我,讓我守活寡嗎?!”
她歇斯底里的吼著,全然沒有了過往沈大小姐的溫婉。
下人們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這到底是在王府的大門口,沈憐這般大吼大叫,還將王府內宅的事這般說出,全被那路人聽了去,也不怕讓人聽笑話。
就連路嬤嬤都蹙起眉頭,覺得有些丟人。
倒是顧長夜面不改色,不似生氣的模樣,淡漠的看著她。
半晌他幽幽開口,“沈憐,我終於明白為何你挖盡心思討好我,我對你還是無法動心。”
沈憐頓時怔住。
顧長夜視線看向前方,“你不愛我,你只是愛你自己罷了。”
說完,他踢了下馬腹,絕塵而去。
徒留沈憐站在原地怔了許久。
“胡,胡說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她的辯解自然無人仔細去聽,四下的人早就散了開,生怕被她的餘火波及到。
顧長夜一行人,浩浩湯湯的出了城。
夏禾坐在酒樓之上,一手端著酒杯,看著那些人馬有序的離城,夏禾似有些迷惑的皺起眉頭。
片刻後,侍衛上了樓,走到他的身後,“主人,那對人馬沒什麼問題,也沒看見那個叫花枝的身影,顧長夜這次真的是要去賑災。”
夏禾帶著嘲意勾了下唇角,“賑災不說,還要親自帶兵去邊關鎮守,有意思,看來那小丫頭真的死了。”
侍衛原本不解夏禾讓他查兵馬裡是否有花枝的蹤跡是為何,眼下卻恍然大悟,“主人是怕那丫頭的死有詐,是顧長夜演的一場戲,為了護那丫頭的周全?”
夏禾輕笑當做預設。
他抬手將杯中酒一口飲盡,“不過現在看來那丫頭確實死了,才會惹得恭親王這般傷情,竟然就將小皇帝一人留在宮中任人擺佈,可惜了”
侍衛還以為他是在可惜顧長夜這個死對頭,“顧長夜的手段確實讓人佩服,如今被一個女人傷的一敗塗地,確實可惜。”
夏禾輕蔑的一哼,“誰可惜他?我可惜的是那個小丫頭,難得一見的藥人,就這般死了實在可惜,本來還想借著機會使她為我所用。”
這倒是侍衛沒有料到的,在侍衛的眼中花枝不過一介弱質女流,生來便低男人一等,死了有什麼可惜的?
“天牢的那場火還是查一查,有些蹊蹺,天牢裡的油燈都是鑲嵌在壁縫中的,怎麼會輕易翻落?”夏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