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白,本老爺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江鶴倫喋喋不休,還未到三十的年紀,卻生得一嘴的瑣碎,緊跟著林慕白不依不饒。
“我看縣太爺眼下淤黑,面色微沉,多為腎精虛耗,虛火灼陰之症,還是先顧好你自己的身子吧!”林慕白似笑非笑的勾唇。
江鶴倫一怔,當即看了自己的師爺一眼,師爺慌忙搖頭,“大人別誤會,小的可什麼都沒說。”
一輛馬車,突然停在了林慕白跟前,暗香一頓,“師父,這還讓不讓人回家了?”
林慕白捏緊了手中的傘柄,示意暗香莫語。
淅淅瀝瀝的雨聲,夾雜著華麗貴重的繡鞋,踩在水中的聲音。側王妃蘇離從馬車上走下來,眉目含笑,極盡端莊之能,與林慕白的清冷之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四目相對,蘇離快速將林慕白打量個仔細。
江南煙雨,清冷美人,一柄蓮傘,青衫薄霧。
“主子,就是她。”李忠原低語。
林慕白站在那兒紋絲不動,目睹蘇離緩步走到自己跟前。分明是第一次見面,可林慕白看蘇離的笑,怎麼看都有種莫名的厭惡,說不出的牴觸。
“你叫什麼?”蘇離問。
江鶴倫急忙上前,“她是本縣林氏醫館的傳人,也是咱們這兒唯一的女大夫,叫林慕白。”
“林慕白?”蘇離慢慢品琢這三個字,繞過林慕白徑直朝著容盈走去。淺笑盈盈的握住容盈冰涼的手,“殿下,咱們回去吧,你看你的衣衫和鞋襪都溼了。殿下的身子本就不好,若是染了風寒,可如何得了呢?”
容盈彷彿渾然不覺,木訥的盯著林慕白的傘下背影。
既是人家的側王妃來接人,林慕白當然樂得自在,抬步便欲離開。
“馥兒!”容盈快步上前,突然牽起了林慕白的手,傻乎乎的站在雨裡笑,“回、回家!”
“殿下?”蘇離愕然。
五月攔下了蘇離,“既然殿下要跟著林大夫,還請側王妃回去吧!”轉頭望著江鶴倫,“請縣大人安排一下,殿下要隨林大夫回林氏醫館暫住,就不去府衙官邸了。”
聽得這話,所有人都僵在當場,包括正欲抽回手的林慕白。
“放肆!”蘇離低斥,“殿下豈能跟她回醫館,此女何等身份,殿下何等身份?若殿下有所損傷,你有幾個腦袋?你擔得起責任嗎?”
“他擔不起,我來。”清脆之音,突然從眾人身後傳來。
☆、第5章 到底誰是馥兒?
頭戴紫金冠,腰佩暖玉帶。眸若星辰閃爍,斂盡日月姣姣。說是小小年紀,卻生得一派風流之貌。眉目如畫,猶似精雕細琢,膚色雪白,恰似粉團捏的。他就這樣坐在自家隨侍的肩頭,饒有興致的舔著手中的果糖。
隨侍身後揹著高杆大傘,雙手負後,任憑他如何作為,巋然屹立,一動不動。
“世子?”蘇離微微一怔。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容盈之子——容哲修。恭親王府自從容盈生病,便再無所出,而容哲修從小深得皇帝與皇后的疼愛,小小年紀榮封恭親王府世子之位,早已超出了一個孩子該有的殊榮範圍。
換句話說,這恭親王府除了容盈,便是容哲修當家做主。蘇離見了他,也得禮讓三分,以示尊崇。
“世子爺怎麼過來了,這麼大的雨,您還是——”江鶴倫急忙迎上去。
容哲修好似動了氣,“你這是在命令我?”
江鶴倫吃了一驚,都說恭親王府的小世子是個混世魔王,如今看來還是個喜怒無常的主。脊背瞬時一陣寒涼,江鶴倫忙躬身行禮,“下官不敢。”
容哲修端坐隨侍肩頭,居高臨下的掃一眼眾人,“方才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