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紅綃死的時候萬箭穿身,她也未能親眼看見。這一路走來,她也是見了好幾次死屍的,可沒有哪一次像今日這般恐怖。
這五馬分屍,只有在戲文裡才能聽到,才能知道,哪知今日突然搬上了現實,教如意委實一時間接受不住。
“去歇著吧!”林慕白笑了笑,“要不然夜裡會嚇著,我可不會陪你睡覺。”說著,瞧了容盈一眼,如意便會過意來。
張了張嘴。最終被明恆攙了下去。
明恆扶著她坐在城樓臺階上,“你別再過去了,那場面便是個男兒也得心裡發怵,何況是你這個弱女子。側妃說的對,還是別看了,好好歇著吧!”
“是不是連你都覺得,我很沒用?什麼都幫不上師父,還儘讓師父擔心。”如意垂眸,頭一回有這樣的挫敗感。“我不是暗香,她跟著師父多年,學了不少東西,而我連個四磨湯的方子光會記不會認。那些藥材品種繁多,我雖然記性好,可還是會認錯。”
聽得暗香二字,明恆一聲長嘆,“還說這些做什麼?其實你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側妃讓你離開是為了讓你慢慢適應,並非覺得你沒用。就好比我初次拜師學藝,比師兄們都顯得弱小。可我不怕,一次不會我就學第二次,白日裡不行,我夜裡通宵的練著。終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師父跟前,拜謝師恩,離開師門。”他朝著她笑了笑,“不懂就學,若人人生而會,就不必再有師父了。”
“謝謝。”如意垂眸,“到底是讓師父丟臉了。”
“人的臉都是自己丟的,這世上還真沒有人,能有這樣大的本事,把別人的臉都丟了。”明恆說的拗口,繼而笑著離開。
抬眸,望著明恆離去的背影,如意眼裡是感激的。
元青的屍體被送去了義莊,林慕白也跟著去了。有時候容盈都覺得,她對屍體的興趣,似乎已經超越了對自己的興趣。都說女人善變,可也不該善變得這麼快吧?
好歹他曾經也是屈指可數的美男子之一,怎麼到了她這兒就這麼不值錢呢?
看樣子,回家得好好訓一訓自己的容夫人。
否則早晚有一天,他會獨守空房。
這絕對不行!
到了僻靜處,容哲修拽了拽容盈的手,“爹,我有話說。”
容盈伸手將他抱起,面色不是太好看,“說!”
容哲修湊到他耳畔道,“爹,你是不是想英雄救美啊?”
他瞧了兒子一眼,那眼神嫌棄得要死。
屁大的孩子也用同樣嫌棄的眼神望著他,賊兮兮道,“爹,沒機會了,小白沒嚇暈。”
容盈冷颼颼的笑著,“你也沒機會。”
容哲修搖頭,一臉老成的笑著,“此言差矣,爹,你夜裡守著小白,白日裡——小白就交給我吧!你放心,如今我雙目復明,一定會好生照顧小白的!”說著。他掙扎著想要從父親的懷裡下來,奈何容盈抱得生緊,壓根不許他下地,還裝得一臉的若無其事。
“放手!”容哲修撅著嘴!
容盈置若罔聞,他反正裝慣了傻子,再傻一些也無妨。
“爹!”容哲修也不敢高聲喊,在所有人眼裡,他爹可是傻子。屁大的孩子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何明明痊癒還得裝傻,但在這件事上容哲修是不敢輕易捅破的。他不是那種會在大事上胡鬧的孩子。深處宮廷數年,這裡頭的門門道道,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爹不說破,自然有不說破的道理。
換句話說,爹這樣忍辱負重,也許是在保護他們。
見容盈壓根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容哲修腦子一轉,朝著前頭的林慕白高喊一聲。“小白,抱!”
林慕白頓了頓腳步,回眸望著那對父子兩。
容盈若無其事,繼續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