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愣,容哲修一臉期許的望著她,只是那眼神——林慕白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些賊兮兮的色眯眯的。
“側妃,前面就是義莊。”莫青辭身邊的親信——如風,開了口。
林慕白收了視線,點頭繼續往前走。
容哲修一臉的期許。頃刻間落了空,若霜打的茄子,蔫了。
容盈壓低聲音道,“看到沒,那是我的容夫人。”
容哲修撇撇嘴,哼哼兩聲抱緊了他的脖頸,“爹,咱們走著瞧。”
容盈心想著,這臭小子還真是翻了天。敢跟老子爭女人,簡直是無法無天!
轉念一想,若修兒知道林慕白是他的——又會是什麼表情?應該都會心情複雜吧!畢竟多年前的事,若要翻過來重新曝曬在烈日之下,多少人會撕心裂肺,多少痛苦會捲土重來。
容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抱緊了兒子。
容哲修也覺得奇怪,爹今日怎麼突然轉了性子,只是這樣抱著他呢?難道說爹心裡有了盤算,還是說——他雖然年紀小,但不代表著他什麼都不懂。不過,有爹抱著的感覺,真好。
“爹,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小白那麼喜歡讓你抱。”他湊在父親的耳畔低語,“原來爹的懷抱,很暖和。”他也不抬頭,只是將額頭貼在容盈的脖頸處。
容盈抱著他往前走,只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任爾鐵石心腸,這到底是自己的兒子。
他這一病五六年的,不聞不問,不知冷不知熱,什麼都不知道,與世隔絕了那麼久。他很難想象,當時那個包在襁褓裡的孩子,是怎麼一夜之間長成這樣的?
這世上,很多父親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為何會一夜之間懂事,為何會一夜之間成長,那是因為有妻子操勞,有妻子相夫教子。
可馥兒走了那麼多年,孤身一人的修兒,又度過了多少個“一夜之間”呢?
他抱緊了自己的兒子,卻不叫任何人看出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情,因為他是傻子,以後還得繼續裝傻子。只有傻子,才是毫無威脅的。可他又不能完全裝作傻子。即便是傻子,也該有讓人忌憚的東西,否則就是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這條路不管多難,他都沒有選擇的機會。
但他所希望的是,能讓自己的妻兒,有更多的選擇機會。
他只祈求上天,能讓平靜的日子,長一些再長一些。能讓他多陪陪自己的妻兒,彌補多年前的缺失,這六年的空白與悲痛欲絕。
可他也明白,這日子——不會長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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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離恨天的勢力被驅逐出雲中城,鶴道人便一直想盡辦法,要再度在雲中城安插暗哨。
只是,他這行動還未完全開始,便已經收到了京城來信。
“殿下!”鶴道人將飛鴿遞呈。
黑衣人伸手解下綁縛在飛鴿腳踝上的信件,只一眼就變了臉色。銳利的眸子剎那間冷厲刺骨,“容景睿!”這三個字對於整個離恨天而言,幾乎成了一種魔咒,每當尊貴的殿下念起這三個字,就意味著會有人死。殿下是嗜血的,是故也嗜殺。
“怎麼了?”鶴道人問。
黑衣人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信件遞出去。
只一句:老四有詐,偽痴,驗!
話語簡短。但字字句句卻足以驚心。
“恭親王是裝病?”鶴道人蹙眉,“不對,若是裝病,當日怎麼會放任兒子為誘餌,置幼子於危險之地。除非他的血是冷的,心是鐵的,否則於常理不合。”
“他若是能裝病六年,那麼就不能用常理來推斷。”黑衣人冷了眉目,“不過看這上面所說,這容景睿是真病了還是裝病,尚未可知。只不過,既然有了這一層可能,就該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