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謝清緊接著追問:“那殿下的起居是誰在照料?”
趙儼祗笑了:“懷芳操心這麼多做什麼?這諾大的北宮難不成還能少你一個侍者不成?”
謝清大病之下腦子轉的也慢,他想了許久,才說道:“臣不放心殿下。”
趙儼祗心裡熨帖,臉上便也笑得開心:“懷芳安心養病,我身邊有辛綰和宜君,她們倆可能虧待了我?”
謝清嘴角勉力牽出一絲笑容:“既如此,臣且有個不情之請。”
趙儼祗心情好的能飛上天,恐怕這會叫他跟趙世昌下盤棋他都能答應,何況謝清開口。趙儼祗眉開眼笑地應下:“你說,說什麼我都答應。”
謝清不由露出一個縱容的笑容:“臣病的這些天,雖然人不清醒,也能感覺到平安照顧的不錯。殿下可否容他多照看臣些日子?”
趙儼祗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算什麼,你愛用誰我都準,你就是叫我在這照顧你,我都是肯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趙儼祗見謝清面露疲態,便叫他歇著,自己先走了。
“平安,這些天多謝你了。”謝清面色依舊疲憊,眼裡卻閃著並不符合他身體狀況的光,“照看病人想必辛苦,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啊。”
平安低頭做事,隱約可見面色灰敗。他強笑了一下:“公子說的哪裡話。這些年公子待我們怎樣我都記得的,我出的這點力又算什麼了。”
謝清點點頭,沉吟半晌,又問道:“既如此,那你何必端碗加了料的茶給我?”
謝清語氣虛弱而平淡,說起這事來跟說“今日的菜鹹了”並無二致,平安卻瞬間驚出了一頭冷汗。
平安開口聲音顫抖的厲害:“公子,公子都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10
平安開口聲音顫抖的厲害:“公子,公子都知道了?”
謝清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懷疑。我方才詐你的。”
他說完那些彷彿脫了力一般,閉目不語。而平安經歷過了被戳穿的瞬間,漸漸平靜下來。他規規矩矩從謝清磕了個頭,從容說道:“公子既然都知道了,便請告訴殿下吧。我知道,我做這事是誅了良心的,殿下要殺要剮,平安都不會有怨言。”
“平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謝清討論起自己的性命時一點不在意,跟討論晚上吃什麼一樣平常,“你是恨我嗎?那你又為什麼不殺我?”
平安猛地抬起頭來。
謝清病中體虛,實在無力聽他多說,便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插嘴,自顧自說了下去:“那藥的分量是夠的,可也要我把那盞茶全喝了才成。太子最喜歡的那隻杯子我是認得的,我最多喝一口,便會叫你換杯。你明明知道,一口的分量是不夠藥死人的。”
“你從小侍奉太子,他最喜歡的杯子你怎麼可能拿錯。你分明是故意的。”
“何況你知道趙先生今日在家,你連救命的人都算好了。”
“平安,可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你明明下了毒,卻步步算著不要我的命。”
平安聽得呆住,忍不住哭出聲來,卻也不肯說一個字。
謝清溫溫柔柔繼續說:“我病了這些天,你有那麼多次機會,而我現在卻偏偏無恙。你真的想殺我麼?”
“是代王,還是燕王?”
“我雖出身良家,但實在家窮。我生父早逝,母親帶我改嫁到了現在這個家裡。繼父說不上苛待我,可也不算疼愛我。我很小便被繼父送進了周家。起初日子過得並不好,直到後來,周公子找上我,問我願不願意進宮。”
“那個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懂,誰都欺負我,叫我換個地方我自然是肯的。周公子對我說,好好幹活,不要多嘴,暫時不需要我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