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若是有皇后在宮裡坐鎮的話,一切自有皇后定奪。
誰知中元節過後,皇后愣是嫌京城裡實在是熱的沒法呆,便求了恩旨跑到善和山莊避暑去了,宮裡沒人撐場面,便把她這個闔宮裡資歷最長得姑姑給留了下來,算是一個交待。
只是這份差事,辦的好是應當的,辦的不好,指不定就被人拿來頂缸,腦袋搬家都有可能。
所以自打皇后離宮那天起,她就一點兒都不敢馬虎眼。
不管是哪位御妻那裡少了根蠟燭,又或者是哪位貴人那裡丟了個香囊,還是出了岔子的宮女等等,事無鉅細,無一不要她蕊喬姑姑出面去打點,每每都是深夜才回到皇后娘娘的宮裡,其他的小宮女們是早就睡下了,唯有服侍她的幾個,還坐在院子裡頭睡眼惺忪的守著一壺熱水,等她來了以後就候著她洗乾淨臉,熱了手腳才上榻,困得倒頭就睡。
再說了,丟一個香囊,少一根蠟燭,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上頭的主子不追究,最後往往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再者說,即便是出了奴才冒犯主子的事,只要恰逢主子心情好,不怪罪下來,也出不了什麼事。
可見在宮裡行走,最重要的是什麼?
便是主子們的心意了。
——這可是蕊喬在宮裡呆了近七年得出的寶貴經驗,下可安身立命,上可發家致富。就好比她吧,憑著這條寶貴經驗,會看眼色會做人,不愛拿喬不多話,先把命給保住了,腦袋和脖子黏合的緊實緊實的,跟著才是升官發財,在皇后娘娘面前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每月除了奉銀之外,還少不得東家打賞的,西家添辦的,小日子過的很是滋潤。就眼巴巴的瞅著到放出去可以找個殷實的人家成親,然後生一窩的孩子,許久以後,拿這些經驗來跟子子孫孫們吹噓:“想當年你們的祖奶奶呀,那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紅人兒……每個月少不了這個數!”一邊說一邊攤開兩個手掌,“那可是平常人家三年的吃穿用度呢!”
這是她的夢,她的念想,眼看著近在咫尺,只等著皇后回來頒旨,結果半道上倒黴催的碰上了惠妃這件事,不用說也知道,那必然是件大事。
因為惠妃肚子裡懷的可是龍嗣啊!
先不說皇太后那邊有多緊張,每天差人去惠昭宮噓寒問暖,皇帝也是賞完了一堆如意又是一箱珍寶,雖則現下還沒瞧出是個皇子還是公主,但就憑著這份緊張勁兒已叫人看的眼熱,做奴才的自然也懂得要好生侍候著,以防萬一。
尤其是眼下的這位聖上不太熱衷於‘那個’,常常十天半個月的都不來後宮一趟,把皇太后急的跟什麼似的,直接衝到了皇帝所在的未央宮去,指著皇帝的鼻子罵道:“未央,未央,哀家可沒有讓你在這裡幹到天亮,俗話說,長命功夫長命做,你這麼拼命幹什麼?民生固然要緊,可皇帝的龍體更是要緊,皇家的子嗣們最是要緊。皇帝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由於皇太后早年曾經流落在民間一段日子,所以談吐舉止,開口閉口都與皇家氣度扯不上半毛錢關係,聽說先帝在時還就偏偏看中她這點脾氣夠市井,夠潑辣。
皇太后也知道這樣說顯得很沒什麼文化,拄著盤鳳紋的金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皇帝也莫要怪哀家多事,哀家不像你們這些男兒胸懷天下,哀家懂得道理不多,都是婦人之見,但也曉得你父皇在時常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其中是按著一個順序來的,皇帝如今愣是放著一堆的後宮嬪妃守著空閨,首先家還沒齊呢,談什麼治國,何以平天下?!再者說,孟子也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帝,你給哀家說說,這話有道理沒有?”說完,轉過頭去問身旁的太監道,“你,起來告訴我,這話是不是孟子說得?!”
小太監忍著笑道:“回太后的話,奴才沒念過書,不懂聖人的道理,不過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