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琪目光堅定,“我去。”
為了集團的財產犧牲了生命,江氏集團將這葬儀擺出最高的規格,在園區的大禮堂裡,兩具水晶棺木並排擺在佈滿黃白菊花的中心,四周的花籃花圈橫幅飄揚,為了這儀式,集團特地開出了半天假期,幾乎大半的員工都到場為兩位英雄獻花鞠躬。唐安琪一身黑色連衣裙,挽著江燦的手臂進入禮堂,恭敬靈前三鞠躬後,將手中的大捧菊花獻了上去。
她轉過頭,望見四個月前還胖乎乎的那張小臉,如今已迅速地清瘦了下去,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是狠狠哭過了好幾場,那眼中的頹然與絕望令人心疼,而初落夕的母親,則已經有些眼神渙散,若不是身後有親戚將她扶著,恐怕隨時都會倒下去。
江燦輕輕拍了拍唐安琪的腰,示意她該向家屬行禮,“待會勸一勸落夕吧,她這樣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進入東吳大學之後,初落夕算是商學院唯一能和鐵人三角組合玩得來的同學了,她性格開朗,有些大大咧咧,直率地可愛,又不像其他同學那樣或者故作清高,不願意與財閥二世來往,或者像哈巴狗一樣,殷勤地糾纏。因此,季心潔和江燦也很快對她有了好感。
唐安琪輕輕走到初落夕的面前,柔聲對她說道,“落夕,節哀。”
初落夕像是個被抽去了神魂的扯線木偶,毫無生氣地點了點頭,“嗯。”
抬起頭來看見是唐安琪,眼淚卻如珠串一般滾滾而落,她無力的身體像是找到了依靠,趴在唐安琪的肩膀上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安琪,我爸爸……我再也沒有爸爸了……”
下個月就是她十八週歲的生日,可是與她約定好的那個人卻再也不會出現,爸爸是家中的頂樑柱,是她和媽媽的依靠,他的倒下意味著這個家即將跨下,意味著她和媽媽將再無依靠。
她被保護得太好,一下子不知所措。
唐安琪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只能低聲對她說道,“落夕,你媽媽看起來精神很差,不要只顧著悲傷,過去扶著你媽媽,叔叔不在了,以後你就是你媽媽的依靠,你就是她的支柱,不管怎樣,你都要堅強。”
她的語氣越發溫柔,“從現在起,你必須要挺直腰桿,擦乾眼淚,代替你爸爸照顧你媽媽。好嗎?”
初落夕望了癱軟的母親,猛得醒過神來,她用手背擦拭眼角,帶著濃厚的鼻音點頭,“是。”
流著淚的笑容最令人心疼,但唐安琪的話卻讓她完全地清醒了過來,是,她的世界裡失去了擎天柱,但媽媽的世界裡卻失去了永遠的伴侶,這個時候如果自己不堅強,那媽媽該怎麼辦?
唐安琪望著挺直脊背保持著堅強姿態的初落夕,心中閃過心疼,她輕輕對江燦問道,“他們以後的生活,江氏集團應該會妥善安置吧?”
兩個都是家中的頂樑柱,都是最大的經濟來源,尤其是鄭工家裡還有得了絕症的父親和沒有工作能力的母親妻子,孩子也還幼小,便是先前積攢下來一些資產,但坐吃山空,未來還長著,將來的日子恐怕不好
江燦點了點頭,“集團會按照因公殉職發付撫卹金,金額可觀,兩個孩子的學費生活費都由集團負責,如果他們願意,也會盡量安排工作職位。另外,哥哥那邊也準備了補償金。”
他有些同情地望了初落夕一眼,“將來落夕只要願意,江氏的大門永遠為她敞開。”
唐安琪卻輕輕說道,“落夕,她是我的。”
這個還有些嬰兒肥的開朗女孩,是個頭腦超好又有著過目不忘本事的天才少女,將來必會成為最出色的會計師。將來要從陸家姐弟手中將唐氏完全地贏回來,唐安琪身邊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他們來了。”江燦忽然開口,語氣裡有著罕見的嫌惡。
唐安琪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