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嘆一聲,拿出一個梨花結,放入火盆中燒毀。當時年少爛漫,壞揣少女芳心,給慕容家主‐‐自己將來的丈夫做了一個梨花結送去,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還留下這個小小的梨花結。
他對自己終無私情,卻有愧意,才會答應幫她吧。
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太皇太后抬眼望去,沉默片刻後,淡淡道:「若皇上放了慕容家人,你也回去吧,這麼多年,辛苦你了。」這人撲通跪下,磕頭不語,身形顫動。
太皇太后道:「怎麼,你不想回慕容家去嗎?你總歸是慕容家的人啊。」這人抬頭,竟是秦宜,只見他面目淒傷,啞然無聲,太皇太后又嘆:「你捨不得燁華那孩子,對吧。」秦宜的身子抖得更厲害。
太皇太后搖頭:「你回去吧,回去吧,那孩子已經容不下你了,回去吧。」她不該再因為往日的事情,縛著慕容家的每一個人不得安生了。
再過一陣,屋中,只剩下太皇太后一人,還有一滴靜靜躺在地上的淚漬。
當日,慕容一族所有罪名查明是被人誣陷,即日便能出獄,又因慕容家主包庇朝廷欽犯是真但念其之前毫不知情,皇帝網開一面,饒其死罪,但慕容族人皆被貶為庶民,從此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有太皇太后親自安排,楊昭容本對弟弟入宮當差一事信心滿滿,可一年過去,除頭一回皇上把人叫進乾清宮中問過幾句閒話後,事情便再無任何進展,皇帝仍是每日該幹什麼幹什麼,楊子元還是每日安安分分兢兢業業的當差。
楊昭容不免有些心急,左思右想之後,用入宮以來積攢的一些銀兩珠玉首飾籠絡在乾清宮當差的一些宮女和太監,尤其是一些在乾清宮做得時間比較久的宮人,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讓她問出十二年前,有關於那名被皇太后賜死的侍衛之事。
那年可以說是事發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皇帝年少時許是被臣權壓制心有不甘與怨忿,為人處事放蕩不羈,自從識情懂趣以來,心性一來身邊只要是姿色稍不錯的宮女都會被召幸,如今在後宮中的眾多嬪妃,有一小半曾經都是侍奉皇帝的宮女。
皇太后當時也沒有勸阻,甚至還鼓勵一般地時不時在各地選拔聰慧美麗的秀女進宮侍奉這位年輕,卻無實權的帝王。
不知是受誰人蠱惑,又或是想嘗點新鮮,總之向來只寵幸女子的皇帝在某一天,突然把一個侍衛叫進乾清宮中。侍候皇帝的人些許意外,面面相覷心照不宣,又恪盡職守地退至宮外,靜靜等候皇帝盡興。
皇太后派來「照看」皇帝的人,在這時,於眾宮人之中悄悄離開。當這位統領後宮的女人聽聞此事,面色一變,失手打翻宮人才盛上的熱粥,燙得花容失色。
「此等骯髒之事,此等骯髒之事!」這個權貴的女子翻來覆去就只有這一句話。
想馬上叫人去阻攔,卻被心腹趕緊制止,勸道:「皇太后,本來就只是幾個知道的人,您叫一群人聲勢浩大趕過去,不就擺明著的把這件事宣之於眾?」「那該如何是好?」
這宮人俯首,聲音低沉:「先壓著,叫幾個手腳靈便的人守在外頭,待那侍衛一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就是皇上知道了,也抹不開面子鬧。」皇太后再無胃口吃下宵夜,一個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踏實。
沒錯,豪門貴胄之間養個小倌、男寵的並不鮮見,自己的族人有好幾個喜好此道,可她從來都覺得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骯髒不堪,皇帝是她的兒子,他寵幸女人是天經地義,玩男人就罪不可恕。
可是,皇帝是沒有錯的,要錯,也只能是別人的錯,是別人勾引了皇帝,讓他走上歪道,越想,皇太后越氣得胸口沉悶,如一塊大石堵在其中。
第二日一早,那名侍衛甫出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