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的金髮年輕人神情激動地批判拿破崙是個無恥的獨裁者,說他竊取了人民革命的成果。
莉迪亞聽著,鬼使神差地想,這倒和祖國革命黨人士罵袁世凱一樣。她不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聲笑聲不大不小,偏偏飄進了那群年輕人的耳朵裡。鬍子青年立刻停下了發言,非常不悅地朝這邊瞪了過來。正在聊天的伊麗莎白她們也好奇地看著莉迪亞。
莉迪亞知道自己失態了,不免有點尷尬。她衝那個青年抱歉地點頭笑了一下,別過了臉。
她並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笑到了年輕人眼裡,竟然被誤解成了十足的蔑視和譏諷。鬍子青年一下就站了起來。
“您對我的言論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嗎,小姐?”
女士們都萬分驚訝地看著這個冒失的人,他的朋友也在第一時間跳起來。
“喂,布萊恩,你在做什麼?”
那個朋友想把他按回椅子上,卻是徒勞。布萊恩臉紅脖子粗,衝著莉迪亞大聲道:“我從不歧視女性,相反,我一向認為女人在政治上總有她獨到的見解。所以,小姐,既然您嘲笑了我,那我想聽聽一我被嘲笑的原因。”
他的聲音很大,咖啡店裡的人幾乎全都望了過來。
布萊恩的另外幾個朋友也驚慌地站起來,一邊拉著他,一邊向女士們道歉。
“布萊恩,你這是喝醉了嗎?”
“趕快道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就說了不該這麼早就喝酒的。”
伊麗莎白是女士中年紀最大的,也是唯一已婚的,在這種情況下,她當之無愧地要站出來說幾句。她也十分惱怒,板著臉嚴肅道:“先生,我可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們素昧平生,也從來沒有交談過。我們走進這裡,不過是為了躲雨和享受一杯咖啡,並不是為了和任何人結仇。我的妹妹更是個穩重的姑娘,她從始至終也沒有說一個字,我感保證她沒有和你們中任何一個人交談。那麼,她到底做了什麼導致你這樣的逼問?”
“我萬分道歉,太太。”旁邊的青年誠懇地鞠躬,“是我這個朋友太魯莽了,冒犯了您和您的妹妹。這位小姐的確什麼都沒有做,是我的朋友誤會了。”
這時候在外面的車伕看到不對,立刻跑了進來,護在女眷的面前。
布萊恩被朋友狠狠地拍了臉,回過了神,愣在那裡,臉紅得快滴血了。
眼見氣氛劍拔弩張,咖啡店的老闆匆匆過來打圓場,勸著這幾個青年離開。而伊麗莎白也氣呼呼地帶領著妹妹們率先離開了咖啡店。
晚飯的時候,回到家的達西也知道了這件事。他顧及莉迪亞的面子,沒有多問,但是在晚上就寢的時候,詳細詢問了伊麗莎白。
“簡直太荒謬了。”伊麗莎白一提就來氣,“我們正在討論帽子上的花邊呢,那個人就突然站了起來,衝我們大聲嚷嚷。可憐的莉迪亞,她簡直就嚇懵了。我們都被嚇了一大跳。”
“是莉迪亞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伊麗莎白委屈道,“她一直和喬治安娜坐在一起,和我們圍著桌子聊天。”
“那真奇怪了。”達西也很嚴肅。自家女眷在外面受辱,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是關係到榮譽的大事了。
“你知道那人的名字嗎?”
“他的朋友管他叫布萊恩。”伊麗莎白回憶說,“應該是這個名字,我想我沒記錯。但是他來自哪裡,我就不清楚了。我當時可氣昏頭了,帶著女孩子們就走了。”
“布萊恩?”達西皺著眉頭,“我並不記得我們的社交圈子裡有哪個叫布萊恩的。”
“也許他就是個一文不名的狂妄小子。”伊麗莎白護短道,“可憐的莉迪亞,她真是遭了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