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沉白回到光都南坊的驛館時,已經是深夜。
大年初一的新年賜宴,是大康皇宮和皇城難得的推遲落鎖的時間。
數百輛馬車從皇城的幾個門魚貫而出,基本上都是往內城而去。
金沉白的隨從很少,就是兩三個勇士而已,所以他的馬車走得飛快,一會兒便回到了住處。
不出所料的,風先生坐在了小客廳裡面慢慢的喝茶看書,等待著自己。
金沉白上前就拿了個大點的杯子,給自己倒了半杯茶,也不顧有些燙,咚咚的喝了下去。
“嘖嘖,這皇宮的酒席就是好吃啊!”
喝過之後,金沉白不覺感嘆的笑道,“好吃的豬肉隨便上、各種佳餚也是源源不斷,大康人經常能吃這樣的宴席,果然是富甲天下呀!”
“大王您想多了。”風先生放下了手中的書,淡淡的道:“就這樣的宴席,您知道需要花多少錢嗎?”
金沉白計算了一下桌數,大概估算道:“五萬……不,十萬兩?”
差不多太和殿裡面有一百桌左右,每桌一千兩銀子,簡直是豪奢得很了。
畢竟前幾天他們去外面京城著名的酒樓包下雅間來吃飯,也不過是五百多兩而已。
風先生搖頭揭曉了答案:“呵呵,您增加到十倍說都不過分。”
“啊!?”
金沉白有點瞠目結舌。
他是乞顏合爾達速部落的大王,就算再怎麼的窮,幾萬兩、十幾萬兩銀子還是見過的。
可他絕對想不到,有人一個宴席就能花掉上百萬兩銀子。
哪怕這個人是大康的皇帝。
他想了想,還是有些不信:“宴席裡面雖然有不少的好菜和好酒,甚至每人面前都有一小包大白兔奶糖,可這也花不了一桌一萬兩呀!這不是胡來嗎?”
風先生輕蔑的一笑,“自古以來,宮裡就是骯髒不已的地方。不多做點賬,上千的宦官們,怎麼賺錢?”
“但這可是一百萬兩呀!大康皇帝不心疼,不追究?”金沉白還是不信。
大康最近的窘境他知道得清清楚楚,皇帝都要靠抄家來追回欠款、補充國庫和內庫了,怎麼可能對一百萬兩無動於衷?
風先生笑得更加輕蔑了:“這個皇帝,表面上看起來寬厚仁和,實際上就是一個軟蛋,做事情瞻前顧後,只要和他感情深厚的,明知道有錯,都不會懲罰。
比如說這一次的貪腐大案,像是南宮忌、王飛騰、張翔、林鎮遠、朱坤等人,明顯就是該斬首示眾,以此來威懾那些貪官汙吏的,結果他卻一個都沒有殺!
還有據說牽涉到了仁王莫名暴斃一案的李帆,迄今為止逃竄在外,他的父親李秀泰卻還是高坐吏部天官的位置,你說這像話嗎?
瞭解到了這些,你就會知道,這一百萬兩他明知道底下的人會貪掉七八十萬,卻根本不說話的原因了。”
金沉白聽著有些沉默。
片刻之後,他才嘆了一口氣:“這是一個好人,但不是一個好皇帝……風先生,倘若有一天我能實現抱負,請你一定在我身邊監督我,一旦你發現我有這樣的傾向,就立刻斥責我!
我到時候給你一根金鐧,你可以用來打我,直到把我打醒為止!我絕不埋怨!”
面具下的風先生,不見什麼神情,但卻拱手道:“大王請放心,我如今既然輔佐於大王,就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大王完成夢想!”
“好!”
金沉白爽朗的笑了起來:“我們合爾達速部落不缺精兵強將,但就缺先生這種運籌帷幄、策劃細密而又有效的謀臣!多餘的話我不說了,待到大事成就的那一天,我定然苟富貴,勿相忘!”
風先生笑著點點頭,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