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大腦裡一片混亂。
每天下了班我就直接往建安路鑽,熬到天亮去磨楊風。楊風說南楠同意見我了,今晚約在北郊的一個廠子裡。最近有聽到風聲南楠開始重整六合會了。
楊風的原話是:“我已經替你訂了棺材,喏,電話地址,你可以叫人去領。”
我不知道怎麼在南楠殺我之前說服她。這一點劉靜怡教不了我。
正想著,忽然門口一陣騷動,聽有人小聲耳語。
“嶽少又來了。堂主說盡管哄著,誰也不能掃了嶽少的興。”
“那小晴不就慘了,上次被嶽少折騰得不輕……”
“小聲點吧……”
今天我有看到那個叫小晴的姑娘,也說不上清麗脫俗,只是在建安路稍顯不同吧。她第一天返工,嶽明就到了,難道真看上這小丫頭?倒是那個朋克打扮的傢伙,神出鬼沒,引我幾分注意。聽人家說是新調到建安路的打手,譚小流。二十二歲,在程徒堂口已經混了四年。
既然嶽明來了,我看手機,時間也差不多,還是後門開溜吧。
門虛掩著。外間是堆放空酒瓶的小巷。
“還是……不要進去了。我替你請假。要過年了,你索性早些回去。”談正事的口氣。後花園當真是非地,我一時進退兩難。
“算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說什麼少爺,又有多了不起,我們不過是打份工,不高興就不做了!”
“阿流,胡說什麼,你不知道岳家勢力多大。”
只是聽聲音便有幾分惹人憐。
“艹,你還要怎麼依著他?”
忽然傳來咣噹一聲,似乎是碰倒了啤酒瓶。
“哎!你……別這樣。”聲音一點點軟下來。
“岳家勢力再大,呆不下去大不了換別的城市。”明顯底氣不足。
“我小弟還在上學,怎麼換?至少這個城市立交橋下沒有水泥錐……我們還像之前說好的,誰也別管誰。”
隔了半晌。“好了,隨便你。”譚小流最終投降。
門忽然開啟,穿著小皮衣豹紋短裙的小晴看到我像是嚇了一跳,咬了咬嘴唇。撲著藍色亮粉的大眼睛眨了一眨,鼻子都已經凍紅。
“這邊能出去吧?”我隨口道。小晴點頭,露出一個業務性微笑,踩著踢踏作響的高跟鞋跑出去。
推開鐵質防盜門,迎面撞上譚小流的視線。銳利兇猛,卻好像負著傷,暗含焦躁。她警告似的盯著我,才發現我們身高也差不多。
“有煙嗎?”哈出的氣在空中凝成白氣。
譚小流收回視線,含混地搖搖頭,錯身進門。
拜託!空氣裡滿是煙味,借我一根又不貴。我把手□兜裡向巷子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殺機
殺氣之於匕首,是比寶劍開封更有效力的東西。
計程車開走後,我才發現這一片工廠區夜晚人氣稀少的時候有多荒涼。原本以為南楠不選擇海邊碼頭,該是打算放我條生路。才發現原來到處都是殺人棄屍的好地方。
廠房的卷閘門洞開,燈全點燃了。三百平大小被隔成不均等的兩部分,我所見是鑄造車間,內側有二層樓的辦公室。五個身材勻稱只著單衣單褲的年輕男人很散漫地站開,都是六福樓的老面孔。
廠房正中冷卻池裡漂浮著烏黑機油的渾濁液體與水泥池臺有一米多落差。一旁碩大的高溫鍛造爐大開的爐門中露出燒灼呈紅色的爐壁有幾分嚇人。總體說來,廠房內溫度比外間溫暖一點。
我解開外衣的扣子。待我走入,身後鐵門發出低沉的嘆息緩緩關閉。“鄭警官,別來無恙。”閃進來一條人影,抵著鐵門,面色陰沉地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