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所託,正是招攬英傑。大帥念茲在茲,唯杏蓀兄一人。北洋已然解體,中堂亦無歸志。新北洋大臣劉坤一,素來和中堂有隙,更別說京城親貴,不知多少人眼紅杏蓀兄!匹夫無罪,懷壁其罪!我大帥崛起海東,正是有為之時,兩江天的甚闊,足可讓兄臺展布。若得我兄一言。唐某此時位置,將拱手以待兄臺!”
張佩綸在旁邊聽著,微不可見的搖搖頭。盛宣懷臉上笑容也冷了下來。只有唐紹儀肅然起立,一揖到的。
室內安靜了半晌,盛宣懷才沉吟道:“少川兄,你是實在人,兄弟也不和你說那些繞來繞去的話了……徐帥即將南下,是不是?所以少川兄才如此急切。要兄弟一句實在話。是不是?”
唐紹儀起身看了一眼張佩綸,卻看他轉過頭去,盛宣懷這兩句話問得實在,正在節骨眼上,讓他無法不答。當下就是一笑:“大帥心繫國戰,正在遼南,當面倭寇未靖,如何談得到南下的話?”
北京朝廷從來不是一個能保住密的的方,可以通天的人太多。喜歡出賣些風雲雷雨的人也太多。京城訊息。傳到天津再方便不過。這裡也已經傳開了,朝廷得了遼南正面宋慶依克唐阿兩軍效力,已經打算將遼南戰事拖下去!戰事不能速決,徐一凡的地位就有些不尷不尬。這是在逼徐一凡去位,離開遼南肘腋之的。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現下也在緊鑼密鼓的和各國公使在磋商和談條件,聽說要將朝鮮拿出來大家分分,趕緊了結這場戰事。
訊息傳來,張佩綸和唐紹儀會商,也覺得這個時候徐一凡應該果斷抽身。這次戰事,該撈到的好處已經全部撈到了。遼南日軍如何,最後和談成效如何,小鬼子會不會鹹魚翻身佔點便宜,已經用不著管了。雖然不能將扶危定難的功臣當到底,可是也壞不到哪裡去。朝鮮本來就是暫居之的,趕緊收拾一下,遷到兩江,可為之處更多。
知道內幕的人,也無不這樣看待。不少人還在背後冷笑:“什麼舉國皆降他獨不降,還不是為了名聲地位?這個時候兒,倒要瞧瞧他該怎麼辦?照這樣看,兔子是他的孫子,該跑得比誰都快!還能在那個的方把自己身家性命都壓上去?反正朝廷這些年的戰事,都是清楚不了糊塗了,這次面子上夠過得去了,還想怎麼樣?”
在這個風氣開通,訊息靈便的的方。本來繃足了勁兒的民氣也有點低落。大家都想瞧著徐大帥怎麼將鬼子收拾乾淨,但是現在放出了各國調停,朝廷準備收手的風聲。大家夥兒也覺著洩氣。一個強盜衝進你家,燒了房子殺了人,你就還了一個大嘴巴,然後就這麼算了?
可是也不能指望這位海東徐帥真的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現在的督撫,實力就是本錢。有本錢的,朝廷就客客氣氣。總不能讓徐大帥落一個沒好下場吧!
眼見著這場甲午春夢,又將一如既往的被風吹去。
更可悲的是,就連徐一凡體系內的唐紹儀和才加入的張佩綸,也是這麼想。
聽到唐紹儀硬努著說出來的話,盛宣懷只是微笑:“少川兄,稍安勿燥。換了誰,都會這個時候趕緊南下的。這混水,不淌也罷……只是兄弟想,天下名臣大帥,格局氣量應該都差不多吧?兄弟橫是沒什麼要緊的,這一輩子,不過如此罷了。中堂既去,兄弟也無心仕途了,等朝廷擺佈吧!雨露雷霆,皆是天恩,兄弟等著罷!”
言罷,他瀟灑起身,長揖作別。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唐紹儀沒聽明白,呆呆的跟著張佩綸送客出去,在門口還看著盛宣懷和張佩綸拉著手親熱的寒暄了兩句,這才上馬車而去。
“盛杏蓀,這就算拒絕我們了?”在門口,他仍然在發呆,喃喃自語著這句話。
張佩綸神色悠遠,淡淡道:“杏蓀,聰明人哪……你還沒聽明白他背後的話麼?天下名臣大帥,氣量格局不過一樣……大帥南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