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阿褐非但叫得更兇了,反是更用腦袋更用力地將她往屋子裡推。
“行了行了行了!別推了!我知道了!”硃砂只覺自己的顳顬跳得厲害,瞪著阿褐,一副逼不得已的模樣,卻還是讓自己心平氣和道,“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那大主人從木桶裡撈起來放到床榻上去?是就搖尾巴,不準叫。”
阿褐沒有再叫,只是猛地甩著尾巴。
硃砂盯著它,盯了一小會兒,而後深吸一口氣,轉身,重新走回了屋子裡,邊走邊沉聲警告阿褐道:“我幫你是可以,但是今次之事,你絕不得向你的大小主人說,同意就搖尾,不同意的話就叫一聲。”
阿褐一聲不哼,只是大力地搖著尾巴。
硃砂心中無奈極了,想著自己什麼時候過來不好,偏生這等時候過來,見著了不該見著的,只盼丞相大人萬萬不要在這會兒醒來才是,她只需要把他挪到床榻上去,剩下的,讓阿褐去找人即可。
君傾還是維持著方才硃砂扶起他後讓他背靠著桶壁的姿勢坐在大木桶裡,依舊是微低著頭,緊閉著眼,被水溼透的頭髮黏在他的臉頰上脖子上,使得他的臉色看起來異常蒼白。
硃砂覺得自己不管站在這木桶旁的任何一處都極為不妥當,因為不管站在這木桶旁的任何一處,她都能看到泡在木桶裡赤身**的君傾,不管是能看的不能看的,她都能看到,結實的臂膀,精瘦的小腹,還有……
硃砂在將雙手再次穿過君傾的腋下時,她不僅雙頰耳朵是緋紅的熱燙的,便是脖子都要紅透了,心跳更是不用說。
且既然不管站在哪一位置能將君傾看得清清楚楚,硃砂索性就站在了他的身旁,這樣便於她將他從木桶裡提起來,這就使得她不想看他不想靠近他,都不行。
硃砂雖是女子,但卻是習武之人,氣力並不算小,莫說將君傾從木桶裡提起來,便是要她將君傾背在背上或是抱在懷裡行走,都不大成問題,是以她將君傾從木桶裡提起來並無任何問題,問題是這木桶與床榻之間尚有一段距離,這一段距離……該怎麼走?
“汪汪汪!”阿褐在旁著急地催著她,催得本就面紅耳赤腦子有些懵神的硃砂這一緊張一著急,竟不是拖著君傾走,亦不是揹著他走,而是打橫抱起了他,將他抱著走!
阿褐這一剎那不叫了,只是盯著硃砂看,顯然一副被驚到了的模樣。
君傾平日裡看起來身子很是單薄,本當不會太沉才是,可硃砂這才一將他抱起,便發現他沉得可以,沉得她心裡沒個準備險些跪倒在地,好在的是她反應足夠迅速,才沒將君傾給摔了出去。
可這沒摔出去是沒摔出去,但她才將君傾抱起便後悔了,因為這樣看他,這樣看他……
硃砂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然後緊閉起眼,緊咬著下唇跨著大步就朝床榻走去,她的腳步快得恨不得能飛起來,她緊張得腳踢到了床前的那塊踏板才忽地睜開眼,隨後欲像扔燙手的山芋一般將君傾給扔到床榻上去,可她又怕這麼一扔就把君傾給扔醒了,是以她就算再如何的緊張尷尬,都只能動作輕緩地將君傾放到床榻上去,隨之猛地抽回手,轉身就要走。
偏偏阿褐又在這時候叫了起來,且還叫得兇猛。
硃砂覺得,若它不是一條狗,而是一個人,她此時一定會死死按住它的嘴,讓它出不了聲也沒膽再出聲,可它偏偏就只是一條狗。
硃砂一手狠狠地捏著自己的顳顬,一手對阿褐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它這要是把丞相大人給叫醒了,她怎麼辦!?
“你再喊,我就剁了你!”硃砂飛快地瞟了一眼沒有動靜的君傾,這才舒了一口氣,隨之瞪著阿褐,咬牙切齒道。
“汪!”誰知阿褐不怕。
“……”硃砂認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