傢伙身子猛地一搖,往前就要栽倒在地,幸而君傾反應快,扶住了小傢伙。
不過扶是扶住了,他本是曲著蹲下的右膝此時卻是完全著地,這個從來未將帝君放在過眼裡更從不曾對帝君下跪過的丞相君傾,如今竟是讓自己的膝蓋著了地,甚至是磕在這滿是碎石枯草的地面,難免讓柯甲與青茵震驚。
可見,這個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小傢伙跌在君傾懷裡,小小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小臉蒼白得連雙唇都失去了血色,可他還是不捨得鬆開君傾的手,他還是緊緊抓著君傾的手,痛苦得聲音更輕更細了,“爹爹……阿離身子好疼好難過……阿離要爹爹和孃親……”
“孃親……”小傢伙虛弱地說著話,同時轉頭看向硃砂的方向。
君傾眼神沉沉,道:“你的孃親……”
然君傾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打斷,“哎呀呀,今夜這是怎的一回事哪?這荒郊野外的,居然也這般熱鬧?”
人未至,聲先至。
硃砂竟目光從君傾父子身上收回,面色凜然,循聲而望。
只見從君傾方才出現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走出來一身穿深紫色錦袍的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五六年紀,膚白貌美,尤其一雙含著淺笑的桃花眼,彷彿春日裡桃花開盡了的爛漫炫目,明明是男兒身,偏偏生了一張殷柔美豔得讓任何女子見了都覺嫉妒的臉,若是女子,怕真真就是微微一笑,傾國又傾城。
硃砂正忖度這又一來人的身份時,只見他邊走邊笑著對君傾道:“小傾傾,找到咱兒子了哪。”
小傾傾……
這個稱呼讓硃砂覺著有些……噁心,這人,便是阿離說的小白?會喚他的爹爹做小傾傾的小白。
不過小白這話雖是對君傾說,但他的眼睛卻是在看著硃砂,夜色太沉,縱使有火光,硃砂也看不見小白眸中閃逝的詫異,對她出現在這兒的詫異。
小白不僅盯著硃砂看,甚至還徑自走到了硃砂身邊,毫無男女之間當有的避諱,直盯著她將她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挑眉問道:“喲,這麼難看的姑娘是打何處來了的哪?瞧瞧,這眼角下還有這麼一塊醜陋的疤。”
硃砂看著小白那雙笑眯眯的桃花眼,不惱不怒,就像不會生氣沒有多少情感的人一樣,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而已,彷彿任他如何說都可以似的。
不過是一句聽起來再尋常不過的嘲笑的話,卻如一塊小小的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千層漣漪。
不是任何姑娘都會讓小白這般來嘲笑,更不是隨意一個姑娘的眼角下都會有一塊疤。
君傾那被阿離抓著的手驀地一抖。
然就在小白的話音剛落時,那本是痛苦難受得虛弱無力的小傢伙不知哪兒鼓起來的力氣,竟是從君傾懷裡掙扎著站起身,晃著無力的小短腿朝硃砂跑過來,邊跑還邊著急道:“小白,小白……”
君華看著那每走一步都似乎能栽倒在地的小傢伙,想要上前攔住小傢伙,可君傾不動,他又怎敢動,是以他只能在旁看著而已,緊蹙眉心,十分擔心小傢伙又摔了磕了。
小傢伙嘴上喚著小白,卻是跑到了硃砂面前,硃砂如君華一般,怕這虛弱的小傢伙跌倒,未再看小白,而是連忙朝前走了幾步蹲下身扶住小傢伙的肩膀,只見才走了這麼兩步便氣喘吁吁的小傢伙立刻轉了個身,將背對著硃砂,面對著小白將小臉揚了起來,同時張開雙臂呈保護硃砂的模樣,愈發著急道:“小白壞,不,不許欺負孃親!孃親……孃親才不難看不難看!小白……不許欺負孃親!”
只是短短的話,小傢伙卻道得異常吃力,只見他說完這兩三句話喘息得更加厲害,小身子也搖搖晃晃得更加厲害。
很顯然,小傢伙此時必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