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先是一怔,而後毫不猶豫道:“青煙謹聽先生吩咐!”
*
縷齋小巷外。
夜很黑,沒有風燈,沒有火光,亦沒有月光,硃砂什麼都瞧不見,便是連走在前邊給君傾帶路的小黑貓那雙幽幽生綠光的眼睛,她都瞧不見,因為小黑貓不曾回頭。
但她卻不害怕。
因為前邊的小黑貓會不時發出喵叫聲。
因為後邊的小白在叨叨。
還因為君傾的手。
他的手,依舊在握著她的手,帶著她在黑暗裡走。
而明明是一片漆黑的夜色,那嘮叨的小白卻如前邊的小黑貓一樣,似乎能在夜裡視物一樣,竟是哼聲道:“這手握這麼緊,都不嫌臊啊?”
“……”硃砂本就覺得這般不大妥當,好在有夜色做掩,她便只是跟著君傾走,不說話,誰知小白卻忽然這麼一說,這如何能不讓她尷尬,是以她作勢就要將自己的手從君傾手裡抽出來。
誰知君傾非但沒有鬆手,反是將手收緊,讓她抽不回手。
只聽小白又道:“哼,別裝了,這時候才想著把手收回去,我不說的時候你為何不收手啊?”
“……”硃砂尷尬得面紅耳赤,幸好君傾看不見,而小白走在後邊,也看不見,但她依舊想要抽回手,以免連小白都誤會了。
那蘇姑娘已經對她生了誤會,若是再讓這小白生了誤會,怕她多有幾張嘴,也說不清了。
可偏偏君傾就是抓著她的手不放,她掙得愈用力,他就將她的手握得愈用力,只聽他淡淡道:“不用理會他。”
“嘿!你這沒良心的小傢伙!過河拆橋啊!”君傾這麼一說惹怒了小白,“老子我放著好覺不睡,跑來看你是不是被人砍死了,果然見你快被人砍死了,老子救了你和這頭小豬,你居然讓這頭小豬不理老子!?”
“……!?”硃砂眼角直跳,什麼叫……這頭小豬?
她!?
小白惱,君傾卻還是那副淡淡的口吻道:“你不來,我也死不了,別說的你這麼捨己為我,當我不知你不過是想來湊熱鬧而已?”
“哎喲餵我的小傾傾!”前一瞬還氣鼓鼓的小白,這一瞬就變得笑眯眯的,往前一步就靠到了君傾身側,君傾則是毫不猶豫地抬手將他推開,小白也不惱,只是嬉皮笑臉道,“最知吾心者莫過於我的小傾傾哪!不過你就這麼**裸地把事實說出來,這頭小豬可就不感念我的救命之恩了,你就不能過後才悄悄和我說?”
“……”硃砂終是忍不住了,道,“白公子,莫非你口中的‘這頭小豬’,是……我?”
“你這問的不是廢話麼?不是你難道還是我?”看不見小白嫌棄的神情,但是硃砂能清楚地聽得出小白語氣裡的嫌棄,嫌棄她蠢。
“……”
“喂,小豬,你這大半夜的把我的小傾傾拐出來做什麼?拐出來給人家剁啊?”
“……”
“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預設了。”
“別叫我小豬,你才是豬,一頭嘮叨的豬!”小豬這個稱呼實在太過難聽,是以硃砂忍無可忍。
小白怔了怔,眨了眨眼。
就在硃砂忍無可忍地駁了小白這麼一句時,她聽到身邊傳來了輕輕的笑聲。
很輕很輕,可在這樣靜寂的夜裡,卻能讓人聽得清楚。
這時輪到硃砂怔了怔。
丞相大人……在笑?
118 世上再無青羽一族
安北侯府。
午後被沈奕用手刀劈昏過去的沈天已醒過來,此時的他,正坐在惜花苑裡。
他鮮少到這惜花苑來,更不會在此過夜,往日裡他來,也僅是為看看沈葭,然現下夜色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