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卻是坐在這惜花苑的廳子裡,但不是為了沈葭,更不是為了來此過夜。
他坐在這兒,只是為了一件事。
為了那顆血色的玉珠。
此時的他,面色陰沉,眼神更是森冷,但不再如白日裡那般失控,好似已經冷靜清醒了下來。
他手邊的茶几上擺滿了三隻一尺左右大小的檀木雕花盒子,盒子堆滿了各式朱釵首飾,沈葭站在他身邊,正將那些朱釵首飾一件件地從盒子裡拿出,遞到他面前,由他看了之後再遞給站在一旁的婢子。
隨著雕花盒子裡的首飾愈拿愈少,沈天的眼神就愈來愈冷愈沉。
大夫人坐在他身側的位置上,想到他今日那險些掐死她的行為,現下再看著他這般沉著臉莫名其妙地一跨進院子便要看她所有的朱釵首飾,此刻更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沈葭遞到他眼前的每一件首飾,大夫人只覺心中忐忑不安得很。
待到第三隻盒子裡的最後一件首飾也取了出來,沈天忽地抬起手,將茶几上三隻精緻雕花的檀木盒子一把掃到了地上,嚇了在廳子裡所有人一大跳。
“父親您怎麼了?”沈葭手上還拿著最後取出的那根玉簪,忽聽得盒子撞落在地的聲響,她明顯吃了一驚,隨後關切地問沈天道。
沈天非但沒有理會這個他素來最是疼愛的女兒,反是將她如同那三隻木盒一般用力從面前拂開,在所有人都驚得回不過神來時,他伸出手猛地掐上了大夫人的脖子!
“父親!”
“母親!”
只聽沈天對大夫人嘶吼道:“說,那支鑲著血玉珠的步搖到哪兒去了!?”
前一刻還冷靜清醒的他,這一刻卻像是又瘋了一般,腥紅著眼,嘶吼著,手上的力道大得掐得大夫人面色直接變得漲紅。
大夫人被沈天掐得呼吸不得,更莫說回答他的問題,她只是睜大了眼,抬著手用力地掐著沈天捏著她脖子的手。
“父親!”沈葭撲上前去,亦用力地抓著沈天的手腕,嚇得面色發白,慌道,“父親您放開母親!您這般,母親會斷氣的!”
沈天非但沒有鬆手,反是將大夫人的脖子捏得更用力了。
“父親!”看著大夫人大張著嘴努力呼吸的模樣,沈葭慌得聲音顫抖不已。
沈奕亦是驚了慌了,急得他只好又用到今白日裡用過了兩次的手刀,只見他將右手五指併攏成刀,作勢就要劈到沈天的後腦上去。
但他的手堪堪伸出,還未碰到沈天的後腦,便被沈天忽然一個反手,用空著的左手捏住了他的手腕,緊著只聽骨頭被折斷而發出的“咔”的聲音,他竟是將沈奕的手腕——捏斷了!
“大哥!”沈葭驚駭得睜大了眼。
“唔……唔唔——!”被掐得面色已變為紫紅色的大夫人見狀,想要喊,卻只能喊出不清晰的嗚嗚聲。
沈奕吃痛,因著驚駭到極點,他的面色登時刷白。
他的手……父親竟是將他的手給折斷了!?
主子尚且驚駭如此,更別說廳子裡的一干婢子了,那些婢子見著沈天像變了個人似的忽然變得這麼可怕,嚇得她們連連往後退,退到了廳子外。
此時的沈天,眼裡除了大夫人,似乎再瞧不見任何人,更不在乎任何事,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我再問你一次,當年你生下葭兒後我送你的那支鑲著血玉珠的步搖呢!”沈天再一次對大夫人嘶聲喊道,“說!”
“父親!您這般掐著母親的脖子,母親縱是想回答父親的問題也出不了聲啊!”沈葭急切道。
沈天冷冷看了她一眼,而後忽地鬆開手。
沈葭即刻扶住大夫人,以免她癱軟在地。
只見大夫人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