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將這些吃食挨個做出來,怕是都要天亮了,她倒是可以一夜不睡來整這些,就看他等不等得了。
硃砂以為君傾會反問她或是為難她什麼,誰知君傾卻是平靜淡然道:“姑娘若是做夜宵,那我便吃夜宵,姑娘若是做早飯,那我便吃早飯。”
“……”這丞相大人,怎的就像是六月的**,給人的感覺好似說變就變,前一刻還像是有意為難人一般,這一刻卻又溫和得好似什麼事情都不介意似的。
硃砂看著他,還未及說什麼,便見著君傾站起身,走到了她方才揉麵時候所站的地方,邊朝那放在案板上的盛著麵糰的木盆摸索著伸出手去邊道:“姑娘想是為難,那就先讓我看看姑娘揉了多少面再定吧。”
只見君傾的手已經摸到了銅盆邊沿。
正蹲在灶臺前的硃砂在這時突然站起身,一個轉身移步便到了君傾身側,也朝那銅盆伸出手,欲在君傾碰到盆裡的麵糰時將銅盆移開,可是——
她慢了一步。
她的手碰到銅盆的邊沿時,君傾的手正碰上盆中那團蓋著溼潤棉布的麵糰上。
一個……大面團。
大得不僅滿了整個銅盆,頂上還高出了銅盆邊沿。
硃砂立刻抓上銅盆邊沿,要將這銅盆從君傾手下移開。
君傾卻是將手按在了那蓋著棉布的麵糰上,讓硃砂將這銅盆移開不得。
而後,硃砂便見著君傾的手在那大面團上摸了摸,再摸了摸。
再而後,她便聽見君傾用一種怪異的口吻問她道:“硃砂這麵糰和得可真是大得可以,是打算給我做夜宵用的?”
“回丞相大人,正是。”硃砂有些尷尬。
“這麵糰所用的麵粉要是用做麵疙瘩糖水,怕是煮得出滿滿一大鍋吧。”君傾將盆中的麵糰又一次摸了摸,估摸著道。
硃砂更尷尬了,“丞相大人今夜在宮中並未吃過什麼,且民女瞧著丞相大人身子單薄,便想著多做些給丞相大人吃,讓大人長得……壯實些,呵,呵呵呵……”
“原來真是要給我做夜宵吃的。”君傾收回手,硃砂連忙將銅盆移開,卻聽得君傾又道,“我還以為硃砂姑娘是準備著給豬吃的。”
“……”硃砂看著自己手中銅盆裡的大面團,尷尬到了極點。
這麵糰……確實是很大。
“硃砂姑娘給我下一碗麵糰子或是麵條便行,至於剩下的面……”君傾頓了頓,才道,“留著給我便可。”
留著給他?
硃砂自認自己不是個多話且好奇心重的人,可面對君傾,她覺著她的好奇心總會跳出來,不知怎的,這些日子來她總是想知道多一些關於他的事情,心中總是有疑惑,就像她不知她為何總是會將自己的神思沉溺在他的眼眸中難以自拔一樣。
心下對君傾的話有疑惑,硃砂不由問道:“丞相大人要這剩下的面有何用?”
“給阿離蒸些包子。”
硃砂怔住。
君傾已轉身,卻不是走回他方才所坐的桌子旁,而是走到了灶臺前,蹲下身,摸索著拿起了腳邊的柴禾。
硃砂亦連忙在君傾身邊蹲下,甚至拿過了他已經拿在手裡的柴禾,有些著急道:“丞相大人,這種粗活,民女來做就行,大人還是坐在旁就好。”
君傾沒有即刻站起身,只見他對著還未升起火苗的灶膛“看”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坐回了他方才坐著的凳子。
麵糰在醒著,硃砂則是蹲在灶膛前生著火,火光在灶膛裡愈來愈明亮,柴煙味也愈來愈嗆人,硃砂轉頭看了一眼安靜的君傾,而後盛了一鍋水放到灶膛上,滿滿燒著,她將手洗淨,到了案板旁,開始擀麵條。
她廚藝不夠,扯麵她是不會,但是將麵糰擀平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