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該說什麼了,爹爹沒有教過他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呀!
“你的手腕明明就受傷了,你在撒謊是不是?嗯?”硃砂輕輕捏了捏小傢伙的左手腕,小傢伙吃痛,小臉都皺巴到了一起,卻沒有喊疼,硃砂瞧在眼裡,接著道,“你爹爹要是知道你這麼小小年紀就學會撒謊,一定很難過很傷心。”
一說到君傾,小傢伙那張哭兮兮臉上的神情即刻變得又慌又急。
硃砂之所以這般說,因為她知,這個小傢伙的爹爹,就像是他的軟肋一樣,只要輕輕一碰,小傢伙便不行了。
只聽小傢伙哭兮兮地著急道:“阿離,阿離沒有撒謊沒有撒謊!是,是爹爹讓阿離這麼說的!爹爹說不要告訴孃親的!”
小傢伙一說完,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因為他一著急便不小心把實話說了出來。
硃砂怔了怔。
是丞相大人讓小傢伙撒的謊?
為何?
硃砂這時將小傢伙的左手輕輕握在手裡,另一隻手則是抬了起來,湊近小傢伙的臉,
來,湊近小傢伙的臉,動作輕柔地替他擦掉了眼眶及臉頰上的淚水,她的溫柔,讓小傢伙睜圓了眼定定看著她,不大能相信她正在為他擦眼淚似的。
硃砂邊替阿離擦淚,邊在心中想著如何才能從這個聽極了他爹爹話的小傢伙嘴裡套出實話來,當她替小傢伙擦淨了臉上的淚水後,只聽她用一副輕柔的口吻道:“阿離,你可知道你爹爹為何讓你對孃親撒謊嗎?”
小傢伙先是怔怔,然後搖搖頭。
硃砂繼續誘哄道:“因為你爹爹不想讓孃親擔心,可是你和你爹爹愈是這般騙著孃親不讓孃親知道,孃親就只會更擔心,孃親這一擔心啊,心就會好疼好疼好難過,阿離不想孃親疼不想孃親難過的,對不對?”
硃砂說完,還故作一臉痛苦的模樣。
只見小傢伙連忙拿下了捂在嘴上的手,一臉緊張不安地問硃砂道:“孃親好疼好難過嗎?”
硃砂點點頭。
“可,可是阿離已經幫孃親疼了呀!”小傢伙很著急,“爹爹說阿離幫孃親疼了,孃親就不疼了的呀!”
“幫孃親疼?”硃砂追問,“阿離是怎麼幫孃親疼的?”
“前邊孃親疼得好難過好難過,爹爹就讓阿離用匕首割開自己的手,然後爹爹把阿離流血的手塞到孃親嘴裡,讓孃親吃阿離的血。”小阿離一著急就全說了實話,“爹爹說這就是阿離替孃親疼了,這樣的話,孃親就不疼了!”
“爹爹還誇讚了阿離了,誇阿離像個英勇的小將軍!”說到這兒,小傢伙有些得意,卻又是不放心道,“孃親孃親,爹爹說不讓阿離告訴孃親的,可是孃親又說阿離不告訴孃親的話,孃親會擔心會疼會難過,那阿離告訴了孃親,孃親還疼嗎?阿離告訴了孃親,爹爹會生阿離的氣嗎?”
“嗯……孃親是和阿離還有爹爹好親好親的人,小華這樣告訴阿離的,那阿離就只和孃親說實話,阿離沒有告訴別人,阿離沒有犯錯,不會讓爹爹生氣的,對不對孃親?”小傢伙就怕他的爹爹知道他說了實話之後生他的氣。
小傢伙在緊張在不安,硃砂卻是有些失神。
她忽覺自己喉中有一股腥甜味。
她以為她神思混沌不清時嘴裡喉間所嚐到的血腥味不過是錯覺,誰知,誰知——
誰知竟是小傢伙的血!
這細細小小的手腕,自己拿匕首劃開口子,當是多疼?
她終是明白,為何丞相大人會說見到阿離便沒事了,原來,竟是這般。
他竟捨得讓他的兒子這般拿血來救她這一個與他們非親非故的外人。
他心中,究竟是作何想的?
而這個小傢伙,真真是打心眼裡將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