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還是面朝下跌躺在雨水裡,還是方才硃砂所見的姿勢,動也未動。
明顯的,小娃娃這是昏了過去。
硃砂的目光落到小娃娃的右手上,那是一隻小小短短的手,放在積著雨水的地上,青白得彷彿透明。
下一刻,硃砂邁開了腳,走回了小娃娃身邊,在小娃娃身邊蹲了下來。
因為硃砂在小娃娃身旁蹲下的緣故,雨水不再落到小娃娃身上。
硃砂蹲下後少頃,將風燈放在腳邊,而後伸出手將小娃娃翻了個身。
小娃娃確實昏了過去,三歲多點大的模樣,小小的,緊閉著眼,眉心緊緊擰著,似乎很是痛苦難受的模樣,烏黑的髮絲黏在臉上,襯得他的面色青白得可怕,尤其小娃娃現下還瑟瑟發著抖,看起來極為可憐,便是連硃砂這樣沒有同情心的人看著都覺有些可憐。
不過硃砂瞧清了,這是一個男娃娃,雖然他那還沒有她巴掌大的小臉長得很是漂亮,倒也不難看出這是個男娃娃。
硃砂朝四周望了一遍,確定這雨夜裡的確只有這麼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娃娃後,她將放在腳邊的風燈往旁移開了些,繼而將那早已經被大雨淋透了的渾身溼噠噠的小娃娃抱了起來,朝縷齋的方向走去。
因為縷齋離這兒很近,她只消走百步左右便能到。
小娃娃身上很冷,許是硃砂身上有溫暖的緣故,小娃娃被硃砂抱到懷裡後,竟是在硃砂懷裡輕輕蹭了蹭。
“娘……”小娃娃這輕輕一蹭的同時還嘟噥了個字,僅一個字就讓硃砂一個激靈,下意識地險些就將這小娃娃給扔了。
不過硃砂還是忍住了,非但忍住了,還加快了腳步。
硃砂抱著小娃娃重新走進縷齋時,嚇了肩上挎著一隻包袱手裡提著一盞風燈正打算開啟一把油紙傘出門的青煙一跳。
青煙見著去而復返的硃砂及她懷裡抱著的渾身溼透了的小娃娃時,極為詫異道:“姑娘懷裡這小娃娃是怎的一回事!?”
然青煙這才驚訝地問完硃砂話,卻又匆匆忙忙道:“趕不及了,我忘了今夜要給許家的大夫人送香粉的,就快要趕不及在說好的時辰裡給送去了,我家公子在裡邊,硃砂姑娘有事的話與我家公子說也一樣,青煙必須先走了。”
青煙急忙忙地說完話,緊著急忙忙地走了,根本就不待硃砂說上一句話。
縷齋裡很安靜,只有一種硃砂道不上是何種味道的淡淡清香在屋子裡繚繞著,這樣清淡的香味,聞著總能讓人覺得平靜,加之她倦極,是以她方才才會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屋子裡很暗,一直以來都很暗,只有案几上那盞銅燈臺上的火光,照在屋子裡,昏昏暗暗,像是這裡的主人不喜歡太過明亮似的。
至少硃砂來過這裡的無數回裡,都不曾見過這屋子裡是明亮的。
“硃砂姑娘緣何又回來了?”屋子裡的珠簾之後,有男子溫雅的聲音響起,“硃砂姑娘來過縷齋無數回,小生從未見過硃砂姑娘在一日裡去而復返的。”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儘管硃砂已是這家縷齋的常客,然她從來都未見過這名店家,或許到這縷齋來的客人,都從未有人見過他。
硃砂亦不知其姓名,只知人人都喚他一聲“續斷公子”。
續斷公子語氣溫雅地說著話,屋子裡很靜,只聞珠簾後還有杵臼相研磨而發出的輕微聲響,許是他在研磨著什麼。
硃砂懷裡的小娃娃溫度很冷,只見硃砂朝那珠簾後的的續斷公子客氣道:“去而復返叨擾了公子實為抱歉,實是硃砂有事需向公子討個可躺臥的地方一用,公子若是介意,硃砂這便離開。”
“硃砂姑娘可是有急事?”續斷問。
“嗯,算是急事。”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