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物的聲音讓他還是有反應。即便不是大腦的反應,在戰火中穿行時候被**記憶下的強烈緊張、亢奮、恐懼,還有那種試圖擺脫這些強烈的負面情緒,不惜殊死搏鬥的衝動,都讓祁睿覺得很痛苦。
即便是跟著老爹學了很多大腦神經元連線的假說,祁睿相信這都是在強烈電訊號的衝擊下形成的神經元連線。即便是相信這些不過是人類大腦‘類比’的執行模式。即便是知道著一些其實並不是真正遇到危險,而是一種和‘幻覺’類似的東西。祁睿卻不能否認,他感受到了強烈的痛苦。
難道以後自己就沒辦法習慣有鞭炮的生活不成?祁睿有些擔心。就祁睿的回憶裡面,他老爹韋澤就對鞭炮沒啥興趣。不過祁睿無法做出判斷,他老爹韋澤到底是在戰場上留下太多的傷痕,或者僅僅是不喜歡這種嘈雜的熱鬧。
繼續向前走了沒有多遠,鞭炮和煙花的聲音戛然而止。雖然很想扭頭看看是不是那些怒氣衝衝的退役軍人起了作用,祁睿最後還是忍住了衝動。他一個現役少將,還是別摻和這些事情為上。
溫哥華的特色除了鮭魚,還有在落基山脈山坡葡萄園出產的葡萄酒。在中國人手裡有因為缺水而無法豐饒的土地,卻不存在水源豐富而貧瘠的土地。落基山脈中國人使用的土地在蚯蚓的幫助下迅速提升了肥力,那些山區的土地上生產出極為出色的葡萄。釀出來的葡萄酒非常美味,連祁睿這種並不熱衷飲酒的人都覺得很好。
吃喝一圈後,祁睿就上了火車。以前從溫哥華到波特蘭要乘船走海路,現在從溫哥華到波特蘭的鐵路已經通車,上了車之後睡一晚上就能抵達目的地。火車上午駛進波特蘭停靠的時候,工作人員看到昨天還是便裝的祁睿換上了軍服。這樣的變化並不奇怪,大家都知道大多數在北美的中國人都曾經從軍。少將肩章也不奇怪,在北美活躍著數以百計的將軍。然而如此年輕的少將實在是罕見。一時間火車上的勤務人員甚至懷疑祁睿的肩章是不是假的。
祁睿早就知道身份其實很容易造成麻煩,所以他格外贊同老爹韋澤的政治理想。建立一個人人平平的社會,大家只有工作的不同,而沒有身份的高低。在那麼一個世界裡面,祁睿再也不用擔心因為自己是韋澤的兒子而遇到麻煩,別人也不會覺得他是韋澤的兒子而另眼看待。換上軍服的原因不是祁睿要顯擺,而是要進出軍事區域,現役軍人必須穿軍服。
進了在波特蘭的軍校,祁睿終於回想起這裡的經歷。曾經熱鬧的軍校大院此時顯得頗為冷清,想到現在的軍人們期待迴歸和平生活的強烈願望,祁睿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軍校留守人員還記得祁睿,上前親切的握手之後,又帶了祁睿回到他原先的辦公室。進了門,祁睿發現這裡除了厚厚的塵土之外竟然沒有絲毫變化。
“祁主任,你和同志南下之後,這邊也沒剩下什麼人。就只有我們被留在這裡。我想著您能不能給上面打個報告,對我們的去留做個決定。每天空耗在這裡,心裡面覺得發慌。”工作人員絮絮叨叨的說著。大家都是年輕人,工作人員忍不住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這兩年在這邊守著,我其實也沒學到什麼。若是那時候就讓我退役,我現在種兩年地,至少也多掙幾萬塊錢吧。”
這麼現實的對話讓祁睿忍不住微微點頭,他很認同這樣的態度。幹什麼都要竭盡全力,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懸在半空,除了難受之外也沒別的感受了。只是同意歸同意,祁睿並沒有說話。這幾天他很享受閉口不言的感覺。回想過去,祁睿只覺得自己就是在軌道上狂奔的車輛,在別人規定的規矩上顛簸前進。沉默構成的無形鎧甲把他和周遭的世界隔離開,讓祁睿得以從容的做出自己喜歡的選擇。
見祁睿不吭聲,工作人員也不敢說的太多,雙方的階級差距大到讓祁睿可以無視工作人員的地步。把鑰匙交給祁睿,